简宁一路被容少言拉着,手腕被捏得紧紧的,她心底烦躁又复杂。#小@说
回到车里,容少言如同脱力一般靠到座椅上,只有握着简宁的手还有余力。他眸光无神地看着上方,微微张着嘴,有些急促又痛苦地喘息着。
唯有手上抓着简宁的力道丝毫不松,仿佛全身的力道都集中到那里了一样。
看他这副样子,简宁熟练地在车里找吃药扔给他,声音冷冷道:“看你力气还挺大,自己把药吃了。”
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现在车里只有他们两人。以往简宁经常坐他的车,对他车里比自己的车还熟悉。
容少言拿起被她扔过来的药瓶,这才有了反应,侧眸深深地看着她,沙哑着出声叫道:“宁宁。”
对上他的眼眸,简宁愕然了一瞬,他眼底的脆弱是她从没见过的。微红的眼睛,看着他,好似已经走到末路的病人。
她被他这样脆弱的声音叫得心烦,心底无端升起一股怒意:“叫我有什么用?自己吃药。”
容少言摇摇头,抓着她的手依旧不松开。仿佛手里抓的不是简宁的手,而是救命稻草一般。她才是药,松了她就会跑掉,他也会没命的。
他突然扔了药,凑过来抱住简宁,头深深埋在她颈窝,带着有些绝望的质问:“宁宁,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为什么不回家……”他已经做好了她爱吃的,在家里等她。
以往他一直以为宁宁对那两个艺人,只是出于经纪人对自己艺人的照顾。可今天,她却准备留宿在那里,一个女孩儿留宿到男人家里,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如果他今天不过来,他不知道,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简宁皱起眉,推着他:“你先吃药!”
容少言抱得更紧了,生怕一松开她就会跑掉一样。
两人就这样无声对峙着,最终简宁还是拍了下他的手,克制着不耐,道:“你松开,我给你吃药。”
容少言只是看着她,却毫无反应。
简宁皱起眉,面上尽显烦躁:“你把车门锁上,我也跑不了啊。”
不然他们一直在这里耗着,烦死了。
闻言,容少言眼眸终于动了动,似乎在思考,随后只听见车门咔地一声都锁上了。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简宁,一点一点地松开手。
见他真把门锁上了,简宁都无语了,他刚松开一点,就迫不及待将手抽出来。她揉了揉被握了这么久都手腕,低头一看,果然全红了,她扯了扯嘴角。
她一侧头,对上容少言直勾勾的目光,便瞬间移开视线,伸手拿走他手上的药,倒了几粒出来。
她又找到水,随即将药递给容少言,边道:“你没必要每次都这么糟蹋身体,你这身体被你糟蹋不了几次,就没了。”
容少言垂了垂眸,没有言语。
简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倏然一笑,打趣似的看着容少言:“等你没了,倒是方便了我。我就可以拿着你的遗产去玩儿,也不用顾及婚姻的约束和曝光。”
容少言一顿,脱口而出道:“不可以!”
容家都可以是她的,但她不能找别人。
见他的反应,简宁嗤笑一声,容少言才反应过来,伸手拿了她手上的药,就着水吃下去。
他得好好活下去,他忍受不了在他不在的时候,她去找别人。
等他吃完药,简宁瞥他一眼,淡淡道:“我来开车。”
容少言摇摇头,又握上了她的手,抬眸深深地看向她,突然出声:“宁宁,可不可以等等我?”
他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像是怕她生气。
简宁瞥向他:“等你什么?”
“等我……”容少言红着眼,握着她的手不敢再用力,急迫的嗓音越加沙哑:“等我再一次成为你喜欢的人,我在努力改,宁宁再等等就好了。”
他在改,将她不喜欢的全都改掉,只留下她喜欢的。
简宁默了默,最终出声道:“你不用为我改变什么,你本来就是骄傲的,只是恰巧我也很傲慢,所以我们不合适。”
现在在她面前的男人,一点也不像他。过去的她,喜欢他的温柔,也喜欢他的骄傲和自信。
还记得他刚上大学的时候,哥哥偏要她去看他们的开学典礼。开学典礼上,他作为新生代表,在全校师生面前讲话。高高的白衣少年,沉稳儒雅,言语间自信又从容。
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少年特别的耀眼。
“不是的。”容少言不停地摇头:“不是的……没有你,我也不会有骄傲。”
那些骄傲自尊,比起要失去她,不值一提。
闻言,简宁轻笑了出来,缓缓道:“先回去吧,你还能开车吗?”
她没有否定,容少言眸中升起丝丝欣喜,迫不及待道:“能。”
虽然她也没有肯定地回答,可只要她没有否定,他就会期待。
下车的时候,容少言想去牵简宁的手,却被她无声无息地躲掉,他心底划过失落,随即紧紧跟在她身边。
倒了他们家门,他尽力装着平常温柔地出声:“宁宁,你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