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过去数旬,可纸条上时烨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温池盯着纸条琢磨了一会儿,才将纸条折叠起来贴身放好,随即把木匣子放回柜子里。
他打开门走出去,便瞧见左枝候在外面。
温池问:“左枝,你知道陈家庄怎么走吗?”
左枝思考片刻,点头道:“奴婢知道一些。”
半个时辰后。
温池和左枝坐着马车来到陈家庄。
陈家庄位于晋州偏繁华的地段,而陈家庄的家主正是时烨在信件上面提及过的陈五。
小厮将温池带到正厅,稍等片刻,便听见厅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温池偏头看去,只见一个留着小八字胡须的高瘦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中年男人径直走到温池面前,抱拳作了个揖:“在下陈五,这位便是温公子?”
温池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客气道:“正是。”
说罢,他从衣襟里摸出时烨亲笔写的纸条,递给陈五。
陈五接过纸条,飞快地看了眼,随即将纸条捏作一团,当他再摊开手时,那封所谓的信件已成为一堆碎纸屑。
确定完温池的身份后,陈五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说:“太子殿下为温公子留了些东西,温公子随在下来吧。”
温池点了点头,跟着陈五穿过一条幽深的羊肠小径,最后来到一处看着颇为隐蔽的屋前。
左枝没有进屋的打算,识趣地在屋外守着。
温池进屋后,才发现这里貌似是一间书房,装修古朴,书架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书籍。
陈五脚步不停地往里屋走去,等他从里屋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东西,他将那叠东西放在温池面前的案台上,对温池做了个请的手势。
温池迟疑地拿起最上面的几张纸,摊开之后足有四个话本那么大。
温池定睛一瞧,便瞧见这纸张上横七竖八地写满了古代的字,虽然温池识字有限,但还是能认出写在左上方的他的名字以及一些关键字眼。
而右下方还盖了一个非常清晰的官印。
“这是……”温池惊讶地将纸张翻来翻去,随后抬眼看向陈五,“地契?”
陈五道:“若是在下没有看错的话,这应当是京城郊外望海山庄的地契。”
温池压下心头的诧异,将最上面的纸张折叠起来,又将下面的纸张摊开。
陈五不动声色地看了纸张一眼,恭敬地说道:“这应当是京城郊外灵秀山庄的地契。”
“……”
顷刻间,温池拿着地契的手有些抖,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时烨送给他这些地契的原因。
他将所有地契都看了一遍,数下来,竟然有八张地契——五张山庄的地契以及三张宅院的地契,位置都在京城。
看完这些地契,温池才发现最下面还放着一本不薄不厚的册子。
他愣了下,把手里的地契放好,拿起册子翻动起来。
温池越翻下去,他的脸色就越难看。
翻到一半,他啪嗒一声合上册子。
陈五就站在案台的另一边,也不说话,像个透明人似的沉默地看着温池的一举一动。
温池勉强笑了笑,客气地开口:“之前辛苦你替我保管这些东西,现在我可以把它们带走吗?”
陈五忙道:“这都是太子殿下留给温公子之物,去留自然是由温公子来决定,倘若温公子不方便携带于身,在下也可以暂时替温公子保管。”
温池想了想,有左枝和刘德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在他左右护着,带上这些地契和这本册子应该没有不方便的地方。
于是温池还是把地契和册子拿走了。
陈五特意取来一块看起来不起眼的灰布,把地契和册子包裹起来。
走出屋子,左枝就在台阶下站着,她背对温池,仰头看着天空。
听见脚步声,她回头看来,身后是一片不知何时飘起的雪幕。
细小的雪花飘落在铺满石板的路上,连成纯洁的白色,连不远处的草丛和枝丫也落上了一块块的白色,乍一看,仿佛整片天地都被一张银色的薄布包裹。
左枝喊道:“温公子。”
温池沿着台阶往下走了几步,像左枝方才那样仰头看着天空:“下雪了。”
左枝笑道:“冬天来了。”
这时,陈五也从屋内走了出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温池前面,瞧见眼前银装素裹,不由得发出惊喜的笑声:“哈哈哈,晋州的冬天向来只下雨不下雪,今儿这雪花还真是二十年来的头一遭。”
把话说完,他转头对温池叮嘱道,“温公子,下了雪,天气凉,你和左枝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着了凉。”
下了雪,路上湿滑,不太好走。
因此三个人用了些时间才回到正厅。
告别陈五后,温池把手里装着地契和册子的灰布交给左枝,随后和左枝一起离开了陈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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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温池翻来覆去睡不着。
大概到半夜的时候,他翻出了藏在床底的册子,借着卧房里微弱的烛光倚靠在床头翻看。
这本册子里写了很多东西,看起来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