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当第一缕阳光透入白巢时,南格拉斯的暴君也因而苏醒。
这位暴君虽然手段残忍,却竟是个极英俊的男子。这个时期的他,样貌步入中年,却仍然极富魅力。他下巴蓄了胡子,且将这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更平添了几分的威仪。
昨日陪伴他的侍女也清醒过来,少女内心充满了恐惧,可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比如此刻,她不觉冉冉向叶恩.隆哥绽放一抹妩媚、仰慕的笑容。
泪水染在侍女的脸颊之上,使得她好似花朵儿染上了清晨露水。
她多么的年轻啊,此刻自然也并不想死。生命对于她,还具有极重要的意义。更不必说昨日国王对她尚算温柔,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暴虐。
当她被暴君选中时候,她的内心是多么的恐惧啊。
她以为自己会遭受到非人的对待和折磨,然而不是的。叶恩这方面竟像一个正常的男人,他甚至温言细语的和这位年轻侍女说话,竭力安抚,在她耳边安慰甚至唱歌。
故而侍女虽然是初次,却也有那么一些快乐。
国王似乎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暴虐,他还跟自己说话呢。
侍女痴痴的想着,没来由生出活下来的希望。一个人如果太恐惧时候,就会渴望那个伤害自己存在爱上自己,越是恐惧,这种渴望就越强烈。
因此侍女眼中,竟生出几分货真价实的爱意。
暴君的手指轻轻捏住了对方的下巴,眼中充满了怜爱,这让侍女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王是不是已然爱上我了。
虽然很多人死在暴君手中,可是自己是特别的。
“多么美丽的脸蛋,多么迷人的年轻生命。神明在上,其实我对于不会伤害我的女人,都是充满怜爱的,并不想伤害她们的。你的名字叫琳翠,对不对?昨天夜晚,你告诉我了。”
侍女含泪点头,表示国王没有记错。
暴君居然还会温言垂询,问及自己枕边人的姓名。
他让琳翠躺着自己的膝盖上,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着琳翠的发丝。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件错事。那时候,我渴望着力量,而我的小梅瑟尔生命也将要消逝。这两者驱使我精心筹谋了一个
计划,来获取力量。于是我杀了一个平民,顶替了他的身边,混入‘岚’这个组织。我甚至到了圣山,接触到‘岚’精心隐藏的力量。那个,叫做贝芙的女人。”
“可她是个可怕魔鬼,她已然不是人。我的一条手臂因为她而融化。我近乎要死在她的手里——”
他的手掌慢慢的攥紧了琳翠的头发,那是一条机械假肢,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叶恩扯下了可怜侍女头发,甚至连带头皮上的血肉。
而琳翠呢,却连叫都不敢叫。
叶恩脸上肌肉轻轻颤动:“是啊,我差一点儿都死在贝芙那个女人手里。她那时候,冷冰冰的望着我,那是我离死亡最近一次。若不是她太看重规矩,我已经死了。我逃脱了‘岚’的绞刑,杀死放走我的恩人。因为我不能让‘岚’知晓我是谁,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他们会去探查永恒帝国贵族谁少了一条手臂。可谁也不知道,我是南格里斯的皇子。现在‘岚’的刺客会来行刺南格里斯的暴君,可尚不会出动神力。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就是当年的塞特。”
“这个秘密谁都不知道!”
“这儿没有人知道,我有一条手臂是机械手臂,我从不让侍从触碰我的身躯。记得有一位不知好歹的男仆不守规矩,我把他的皮给剥下来,塞上稻草。”
“每一个跟我亲近的女人都会死,我谁也不相信。连我最心爱的小梅瑟尔也不能。你知道吗,世人眼里我最爱的白玫瑰王后,如今竟还是处子之躯。因为,因为她是我最心爱的女人啊。我不能和她同床共枕,我自然不想要了她的命。因为就算是她,也不可以知晓我的秘密。我谁也不相信,谁也不信!”
他的手掌死死的卡住了昨日同寝侍女的脖子,卡得对方喉骨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可怜的侍女在暴虐国外淫威下恐惧多年,连反抗也是不敢,手指徒劳在空气中挣扎。
咔擦一声,她的颈骨被叶恩卡断,年轻的生命就此戛然而止。
叶恩方才松开自己冷冰冰的金属手掌,他有些伤感,这样温驯的羔羊是多么的可爱,到死都不敢反抗自己。如果,如果不是害怕贝芙那个女人,他何至于此?
那些具有神之力的
人类,根本就是怪物。叶恩忧郁的想,要是自己具有这样子的力量该多好,那样自己的统治就会长长久久的继续下去了。
他也想起自己那位贵客,那位贵客大约十年前出现在大陆以南,一直十分神秘。他时而隐居深林,时而成为某位权贵的座上宾。对方从来不说自己的名字,坊间流传他自称夜者,那自己对他这么称呼,对方似乎也没有反对。
没反对意思是,对方知晓这个名字是在叫他。
夜者身上蕴含一股神秘的力量,令人下意识间想要臣服。
这使得叶恩对他非常感兴趣,他隐约觉得夜者也是一位具有神之力的人。毕竟叶恩那条手臂,就是在追逐这样子的神之力时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