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屈膝的,最起码的恭敬还是要有的。
幼菫问紫玉,“寒香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紫玉答道,“除了做些屋子里的洒扫,便是待在厢房里看书,小厨房她是从来不进的,她晚上还会躲在被窝里哭。”紫玉素玉和寒香住一个屋里。
从高高在上的小姐沦为奴婢,也是可怜人,她现在也没心思跟她计较这些。
幼菫整理了一下思路,现在是有三个问题:一是程绍被训斥,后面可能还要被问罪;二是荣国公包庇罪;三是她被皇上质疑妇德不修,赐婚可能被收回。
一切问题都是程绍行贿引起的,程绍如何为自己洗脱罪名,获得皇上谅解是关键。
最好的办法便是将功折罪。
具体要怎么做呢?幼菫倚着迎枕,陷入了沉思。
炕桌上放着一本《西域志》,幼菫视线落到上面,突然灵感一闪。程绍是礼部的,他自然是要和书打交道的,她现在正在做的活字印刷术不就是很好的一个大功劳吗?
幼菫兴奋地下了炕,穿上毛茸茸的拖鞋就往书房跑,从多宝阁上取下拓字的铁板,版型还没有拆掉。
幼菫又找出拓印的那几页诗稿,如同宝贝般抱到怀里,咯咯笑了起来。正在书房里打扫的素玉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小姐怎么乐成这样了。
幼菫让紫玉带上铁板和书稿,打听到程绍在前院,乐滋滋地去了前院程绍的书房。
程绍正在和程缙商议对策,一筹莫展,看到幼菫过来很意外,她是很少来前院的。
幼菫拿了一页诗稿给他们看,“大舅父、二舅父请看,这页诗稿如果要抄写一百份,需要多久?”
程绍接过诗稿,读了两句: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不禁面露讶然之色,迫不及待地继续读下去,情绪越来越激动,读到最后竟热泪盈眶!
程缙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听了一遍不过瘾,想拿过诗稿来自己看,程绍却不肯松手,程缙又怕弄坏了诗稿不敢用力抢夺。“大哥,让我看看。”
程绍却不理会他,反复喃喃道,“行路难,行路难……是啊,真是很难……”“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哈哈哈……”
程绍这一年来的心境不就是如此吗?有满腔的志向却不得施展,违背心意得来的官位又让他如坐针毡,直至今日事发,心中郁闷又与谁道说?
程缙只得跟在程绍的后面探着脖子看诗稿,程绍来回踱步,他看的很是辛苦。
紫玉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两位老爷完全没了素日里的严肃稳重,跟疯癫了一般,画面有些滑稽搞笑。
待得程绍冷静了下来,尴尬地整理了下仪容,挺直了背,清了清嗓子,“堇儿啊,这首诗是何人所作?”
幼菫还从来没有见过程绍如此失态的样子,他平时总是一板一眼的,她调皮笑道,“是大舅父您作的啊。”
程绍板着脸催促道,“开什么玩笑,快来说说,是不是韩院长的诗作?”
幼菫却卖起了关子,“这个问题我一会回答您,大舅父您先说一下,这页诗稿如果要抄一百份需要多久?”
程绍着急她的答案,也不计较她的失礼,“一个人抄得两个三时辰吧。你问这个作甚?”
幼菫笑眯眯道,“若是让我来,一百份顶多半个时辰就好了。”
程绍哈哈笑了起来,“堇儿开什么玩笑,你写字再快也不能半个时辰就抄完的。”
幼菫也不多作解释,让青枝磨墨,然后将铁板上刷上墨汁,铺上一页纸,按压了一下,轻轻取下来,交给程绍看。
程绍看着跟自己起先拿的那页一模一样的书稿愣住了,这个速度下来,的确用不了半个时辰就拓印完一百份了!
幼菫给他们详细解释着字块和模具的来历,又说了详细的用法。笑道,“二位舅父觉得此法印书是否可行?”
太可行了!
他们偶尔会拓印碑文,但从没想过刻了模子拓印书籍!为何书铺里的书那么贵,一般人家买不起?就是因为每本书都是一个字一个字抄下来的,一本书抄完不知要多少个日日夜夜。若是能拓印,这效率得提高多少!
程绍如获至宝,拿着铁板仔细端详,赞道,“堇儿真是天资聪慧,能想出这么奇妙的法子来。”
幼菫笑道,“这个是大舅父想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绍糊涂了,幼菫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说是他做的。
程缙却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当初不也是这样把引进番薯的功劳推给自己的吗?是了,大哥若是有了这个功劳,将功赎罪,皇上的怒气也会消散许多,也无法再借机质疑荣国公和幼菫。
待听了程缙的解释,程绍才恍然大悟,幼菫这是在救他!他都忘了幼菫做的诗曾在京城引起过轰动,他都忘了幼菫还是个名动京城的才女。
幼菫止住了程绍的惭愧之意和感激之情,拿着模板跟他们说起来使用方法,还有一些注意事项,又说道,“现在字块已经在烧制了,全部做完估计得一两个月的时间,具体情形一会烧瓷器的老板来了您跟他谈。”
用过晚膳,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