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出来,幼菫就见萧甫山站在蜀香阁门口,双臂环胸,目光犀利。她惊讶道,“国公爷您也来吃饭,好巧啊!”
萧甫山淡淡嗯了声,“来跟端王谈事。”
他瞥了韩老太爷一眼,拉着幼菫手下楼。
韩老太爷摸了摸鼻子,他咋感觉萧甫山看他的眼神不太友好?哼,没礼貌!
萧东和几个侍卫跟在后面,都努力绷着脸不让自己露出异样来,国公爷这是开醋厂的吧?威严扫地啊!
萧甫山跟着幼菫上了马车,幼菫抱着他胳膊,“国公爷,难得出来,您陪妾身逛逛吧?妾身很久没去东大街了。”
萧甫山坐着也是身姿笔直,他侧首平静看着幼菫,“我很小心眼,不想去。”
幼菫一愣,很小心眼?自己方才好像说过。
她心虚地问道,“那个,您方才吃饭是在哪个房间啊?”
萧甫山淡淡道,“蜀香阁隔壁。”
幼菫讪讪,“您都听到了啊?”
萧甫山点头,“嗯,一清二楚。”
幼菫尴尬地钻到他怀里,“妾身就是为了推掉韩老太爷的邀请,说的夸张了些,您别当真啊。在妾身心里,您又大气又威武雄壮,顶天立地,仪表堂堂……”
萧甫山皱眉看她,说的什么乱七八糟,一点不真诚。
幼菫看他没反应,叹了口气从他怀里出来,坐正了身子,“国公爷,妾身去书院当先生。”
萧甫山冲外面说了句,“去东大街。”
马车辘辘动了起来,他把她揽回怀中,大手按着她的脑袋伏在他胸前。“你算学很好?”
幼菫白了他一眼,强制亲昵?
她套用了罗夫人的话,“天赋异禀。”
韩院长手中的书稿是她写的,这个太容易查到了。韩院长又参与了会试出题,也就是说今年算学题目难,根在幼菫这里。
她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子,懂的东西实在是有些多。即便是她刻意低调,有心人若是刻意要查,也能查出端倪。
“松山书院离京城二十多里路,坐马车要一个多时辰,每日往返两个多时辰,你一个女子太不方便了。”
她脸颊靠着他硬邦邦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说道,“我每日就讲两节课,然后就回来,时间是足够充裕的。再说了,您还派了那么多侍卫跟着,也不会有事。”
萧甫山严肃说道,“不行,你不要想这事了。”
幼菫嘟囔道,“您还说凡事听妾身的,说话不算数。”
萧甫山道,“这是大事,大事还是要听为夫的。”
幼菫哼了声,小气。
一群侍卫跟着,再加上周身寒气逼人的萧甫山,这街根本就没法逛。所到之处众人退避三舍,小摊小贩被吓的话都说不利索,银子都不敢要。
倒是让八卦大众们知道了荣国公夫人还好好活着,荣国公还颇为宠爱,丰富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幼菫逛的很没劲。
玉芳斋和彩绫阁门口看了看,人来人往生意兴隆,幼菫就没敢进去,怕把客人吓跑了。
给卉云和永青买了些小玩意儿,兴致缺缺地回了府。
刘管事又领着小厮过来送画匣了,端王刚刚差人送来的,数了数,二十个。幼菫让青枝收了画匣,和刚得的那满满一锦盒的字画一起堆到了库房。
不过几日,幼菫视韩院长字画如大白菜的名声更响了,没办法,韩院长惯着啊!
墨香斋的老板送了拜帖,表示愿意免费给国公夫人装裱字画。
幼菫让刘管事回了帖,不需要。
老板不舍弃,表示愿意装裱一副送澄心堂纸一刀。
幼菫动心了,澄心堂纸“纸中之王”,一刀五六十两银子呐!这老板魔障了吧?
总归还是该尊重一下韩老太爷的劳动成果嘛。
回帖,成交。
墨香斋老板带了二十多刀的澄心堂纸,喜滋滋地亲自来国公府取字画,饶是有心理准备,看到挤在锦盒里的字画,还是心疼得直抽抽。难怪端王出银子让自己来裱画,这情形,任谁都看不过眼啊!
幼菫收了澄心堂纸,拿了五刀给韩老太爷去,又拿了五刀送程府。
张海回来的时候带了个消息,程缙让幼菫马上回去一趟,有急事。
能让程缙开口说急事的,不多。
幼菫去跟老夫人说了一声,带着青枝和紫玉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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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进了三月,程府外院的景致正好,西府海棠和樱花繁盛,沉甸甸的压弯了枝头。
议事大厅里,程绍和程缙脸色阴沉,程瓒脸色黯然凝重。
幼菫请安,程绍低着头没动,程缙抬头跟她说了声“坐下吧。”
幼菫惊讶问,“舅父,出什么事了?”
程缙闭了闭眼,“大哥,你来说吧。”
程绍抬起头来,眼里似充血一般,红的厉害,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声音嘶哑,“堇儿,我娶了个祸害回来……”
夕阳西下,议事大厅里仅残的一点昏黄也黯淡了下去,暗夜慢慢侵袭而来。
大厅里没有下人,也没人进来点上烛火,幼菫眼前已模糊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