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甫山和萧三爷是一起过来的。
听了事情原委,萧三爷就怒火上了头,俊朗的脸上笼上一层阴云,扭头就要去找张姨娘算账。
永青是大哥唯一的儿子,地位自是非同寻常,她一个姨娘不知死活竟这般背后编排,是觉得活腻了不成!
萧甫山叫住他,沉声说道,“你要罚她也是之后的事。永和已经七岁,以后就住在外院吧。妾室的见识心胸终究短浅,少让她跟孩子接触。”
萧甫山看了幼菫一眼,心想,不是哪个正室都有她这般心胸的,若是换做她,永和定然不会养成这般模样。
三房的庶子庶女都是由姨娘教养,现在看来的确是很不成规矩,永和跟二房的永成和永之比起来,很是上不了台面。
再看看永青卉云,嫡母不过是教养了一个月,这通身的气派就跟以往有了很大不同。
尤其是永青,居然能把大他三岁的永和气哭了,自己还一派淡定从容。
萧三爷面露愧色,应了下来,又跟萧甫山和幼菫行礼赔不是。
他拉着柳氏回了梧桐院,坐到柳氏对面,认真跟她商量,“把永和过到你名下养着吧。”
柳氏淡淡看着他,“三爷有了庶长子不算,还要把他变成嫡长子不成?”
萧甫安一时语凝。
他自知理亏,当年柳氏进门前张姨娘就有了身孕,却一直瞒着大家。一直到怀孕八个多月时才彻底瞒不住了,那时孩子已经彻底成形,再落胎就是造孽了。
永和这才得以生下来。
柳氏也曾天真烂漫过,跟他骑马射箭,饮酒畅谈。二人也曾山盟海誓,你侬我侬。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淡的?他实在记不清了。
只记得她上一次笑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他们上一次同床而眠也是很久远的事了。
哪怕是这些时日他住在梧桐院,也只能睡厢房。
他忍不住问柳氏,“你实话告诉我,你不肯尽嫡母之责,也不想为我生嫡子,到底是为何?”
柳氏藏在袖下的手在发抖,她两手握到一起,眸子低垂掩住了情绪。
她语气淡淡,“三爷若是非要嫡子,那便休了妾身吧。”
萧甫安脸色冷了下来,“难不成……”
他拳头握了握,站起了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他停在柳氏跟前,紧紧逼视着柳氏,“难不成你心里有了别人?”
柳氏仿佛听了一件很可笑的事,讥讽道,“三爷自己朝三暮四,便觉得旁人跟你一样吗?”
萧甫安神色松了下来,“你是因为我有妾室?”
柳氏说道,“三爷不必问了。你就当没有妾身这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她拿起一本书看起来,不再理他。
萧甫安默立片刻,拂袖而去。
柳氏抬眼看着他的背影,闭上了眼,眼角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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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甫山难得赞了永青两句,说他今日的表现堪称好男儿。
永青淡淡看了萧甫山一眼,“虎父无犬子。”
傲娇的小眼神很欠揍。
萧甫山一愣,也淡淡看了他一眼,“明天开始扎马步。”
永青弄明白了啥是扎马步后,觉得容易的很,他现在可是会走路的人。
很豪气地答应了。
幼菫同情地看着他,无知者无畏啊。
晚膳后,往常永青都要在炕上跟幼菫玩一会,今日却是仰面摊在炕上,呼呼睡着了。
幼菫失笑,她还以为他不累呢。
萧甫山让乳母抱永青回厢房。
又去廊下吩咐紫玉,“煮足浴汤,夫人泡脚。”
隐在各处的暗卫又是心中一颤,国公爷又要给夫人洗脚了!
幼菫失笑。
他似乎是喜欢上了给她按摩洗脚,手背受伤不能给她洗脚,按摩还是可以的。
他熟门熟路地拿了个小杌子,坐到她对面。
那小杌子在他如山的身躯之下,着实违和的很。
萧甫山握着白玉般的脚丫,总觉得看不够,细细捏着。他的手掌宽大,一双玉足纤细在他掌中玲珑不盈一握。
“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中看。玉足若得其妙,还需掌上观。”
幼菫汗颜,只觉他这是西门庆没跑了,还是文采不错的西门庆。
他的文采在作催妆诗时领教过一次,画的那副墨竹更是令人惊叹,题字也是铁画银钩自成一派,他若是放下刀剑做个文人,应该也是很使得。
“国公爷您的文采果真只打算作闺房之乐吗?”
萧甫山按捏着她的脚,“待得天下太平,马放南山,刀枪入库,我便做个文人,画画写字养家,你看如何?”
幼菫憧憬道,“您初出茅庐,但画的好,怎么也得值一百两银子一副。到时我们寻个山野乡村,也不需要这么多奴仆,一幅画够我们一家子一个月的嚼用了。”
萧甫山眼内含笑,“好,就卖一百两银子一幅。你也不必缩减用度,我多画几幅就是。”
幼菫眼睛弯弯笑着,那样的日子想想就觉得美好。远离权谋,远离战争,男耕女织,岁月静好。
紫玉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