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萧甫山说起永宁侯夫人的事,“可能是妾身多心,她是青儿的外祖母,总不至于在他身上使坏。”
萧甫山眼神冰冷,“不是你多心,你和永青若是去了,怕就成了他们对付我的人质了。”
幼菫大惊,她只想着,他们可能要耍什么内宅手段,破坏她在萧甫山心中的形象,帮永青稳固地位。
人为了权势,可以没有底线吗?
“您是说,永宁侯是恭王一派,要参与谋反?”
萧甫山点头,他从裴弘元关幼菫的那座宅子里,发现一封密报,说永宁侯曾和陈文敬过往甚密。他便猜测永宁侯是恭王一党,他有没有参与通敌叛国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在崇明寺遇刺后,钟安平调查各卫所军营的军械数量,查到御林军时,发现他们武库里箭矢数量比往年增加了至少三成。这种变化很不寻常,可能那时候恭王就打算谋反。
皇上终日忌惮他和永宁侯合伙造反,也真是讽刺。
萧甫山说道,“永宁侯一向有野心,我这些年一直压制着他,也不与他结亲,他应是失去耐心了。他手里有六千御林军,又是皇上近卫,与龙武军共同控制宫禁,想对付他不会太容易。”
皇上近卫,叛变夺位实在是便利,萧甫山虽手握重兵,却是无召不得入城,进城视同谋反。金吾卫戍卫京城,左右两个卫所总共也只有四千人,又有御林军把持宫禁,想进皇宫救驾也是没那么容易。
那要怎么才能平乱?难不成……要让恭王宫变成功,他再平乱?那到时,到底是谁谋反,又怎么说的清呢?
幼菫这才真正意识到凶险,也不是什么事都是轻而易举的,萧甫山又不是神。
她捉住萧甫山的手,紧张地问他,“国公爷,您跟妾身说实话,您有多大把握?”
萧甫山看着她纤细莹白的手指,紧紧握着他的手,手心有些濡湿。
他另一只手合上去,包着她的手,平静说道,“胜算总是比恭王要大的。”
幼菫没有因为他这句话放松半分,他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胜算大多少呢?若是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这么说吧。
萧甫山神色暗了暗,“堇儿,若是我回不来了……”
幼菫脸色一变,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呸呸呸,别乱说!您不会有事!”
萧甫山拿开她的手,“堇儿,你听我说完。我年纪比你大那么多,总是要死在你前面的,尤其是我每年还要上战场。说起来我娶你,是有些自私,我也给不了你安稳日子,也没办法陪你到老。这次若是败了,恭王定然会对国公府发难,府里的人谁也跑不了。我已经写好了休书,到时你就拿着休书回程家……”
幼菫已经是泪眼婆娑,心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痛的不能呼吸,“您胡说些什么,您不会死,那封休书您最好赶紧撕掉,否则……您即便是活着,我也拿着休书走了!”
萧甫山起身蹲在她跟前,帮她擦着泪,“你还年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回了程家,想必……裴弘元也能护你周全,不会让恭王对你出手。”
幼菫被激起了怒气,“您不是最介意提起裴弘元的吗,怎么还要让他护着我?若是这样,您当初何必费尽心思娶我过来,干脆让我嫁给他算了!也算是少年夫妻!”
幼菫气愤之余,说的话丝毫不经大脑,只想着哪句能戳他心窝子就说哪句。话说出口了,又觉得太过残忍。
她却也不肯服软,梗着脖子看着几案上的一盆茉莉,花瓣洁白,香气浓郁,整个屋里里都有一股清甜香气。
萧甫山紧抿着嘴唇,眸子幽暗,有暗潮汹涌。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干涩低沉,“堇儿,你不要故意惹我生气……当初我该把所有危险都解决了,再求娶你的,你不该陪我承受这些。”
幼菫嗤笑,“您怎么解决的干净,解决了恭王,还有皇上呢,解决了皇上,还有下一任皇上呢?我可不会等您一辈子!这次有了危难您休我,难不成以后每次出事都要休我一次吗?只共富贵不共患难,算什么夫妻?”
萧甫山喉咙动了动,站起了身,去了书房。
幼菫心里一慌,“您要作甚?!”
“听你的,撕了休书。”
萧甫山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手里便多了一封休书,合掌轻轻一捻,休书便化为齑粉。他将掌心亮给幼菫看,“这封休书,我看着也挺碍眼的。”
幼菫唇角微微勾起,“脏死了,洗手去!”
萧甫山含着笑,眉目舒朗,去屏风后洗手。
她既然不离不弃,那他就惜命一些努力活着吧,总不能让她伤心。
沉香拿来了披风,但是萧东一直守在门口不让她进,满脸严肃警觉,让寒香离得远远的。
她等了好一会,萧东才给她开了门。
萧甫山接过披风给幼菫披上,系好带子,风帽也罩在头上。
他让沉香退了出去,便拉着幼菫进了书房,挪开一处多宝阁,按动机关,墙上开了一扇门。
幼菫惊讶地看着门里面的地道,这里居然有暗道,她住了这几个月都不知道。
地道里寒凉,萧甫山没有让她进去,只是举着蜡烛让她在门口看了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