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侧妃一张柔美圆润的脸,脸色惨白虚弱,有气无力躺在床上,脸上却带着几分憧憬和喜悦。
房内熏香香气浓郁,透过窗子,香气溢到房外,院子里便有淡淡幽香。
青衣宫女进了房,把房门关上,走到床前。
刘侧妃迫不及待问,“怎样了?皇上可是恼怒萧宜岚了?怎么处置她的?”
她眼内满是希翼,让青衣宫女有些不忍回答。
刘侧妃便有些不耐,“你倒是说话!”
宫女低声说道,“皇上杖责了吴太医,把他打入了死牢……没传出皇上责罚太子妃的话。”
刘侧妃脸色一变,猛地抬手,床头柜子上的杯盏碗碟扫落地上,哗啦碎了一地。
她怒声道,“怎么会这样?姑母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我还搭上了半条性命!”
宫女惊慌跪地,“太后也很生气,长亭公公明明已经被处置了,他们也没撬出什么话来。太后说……”
宫女迟疑了一下,放低声音说道,“是皇上心思太过深沉,信不过她这个母后……无凭无据的,便下了定论。”
刘侧妃面露忿然之色,“皇上便这般袒护萧宜岚,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丑,心中就无一点芥蒂!”
这么多日,皇上不曾来他这里一次,只留宿太子妃处,哪怕她有着身孕不能侍奉。想起这些,她便恨得牙根痒痒。
宫女踌躇了一番,说道,“今日送到宫里的荔枝,皇上只留了一篮子给太子妃,一篮子给李侧妃,其他的都差人送去荣国公府了。”
刘侧妃扶着床起了身,愤怒和嫉妒让她姣好的脸扭曲狰狞,“贱人!萧宜岚跟我争也就罢了,她一个国公夫人,也整日来给我添堵!”
宫女附和道,“您说的是,好几篮子的荔枝,她怎么吃得了?也不怕流鼻血!皇上向着太子妃,连她娘家的人也偏待。”
刘侧妃躺了回去,冷冷道,“她得皇上偏待,哪是因为萧宜岚,是因为他有个手握重兵的夫君!”
她心中着实不明白,荣国公再厉害,能有皇上厉害,能有太后厉害?他一个臣子,不听话杀了便是!何苦这般讨好受制于他?不过是西北军换个将领罢了,换上别人娶统领几十万兵马,一样可以成为威震天下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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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国同哀,启明堂停课三日,幼菫也难得清闲。她把丫鬟婆子们约束在后院,自己则和沉香一起给萧甫山打理行装。
萧甫山每日筹谋忙碌,出发也就这几日的事了吧。
她不知道战争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所以夏装,秋装,冬装,都准备了许多,还有鞋袜,连夜缝制的毛皮手套,单皮手套,棉手套,露指手套,皮毛护膝……
又装了整整一箱子的金疮药,冻疮膏,各种药丸,人参药材。
幼菫绞尽脑汁想着,他会遇到什么状况,可以提前准备什么。
萧甫山一进房门,便见地上堆满了箱笼,幼菫拿着单子勾勾画画,嘴里念念有词。
“堇儿。”他声音疲劳,有些沙哑。
幼菫抬头看他,脸上绽放了一个璀璨的笑,见萧甫山朝他张开双臂,她从炕上一纵跳到了萧甫山怀里,“国公爷,您回来了!”
只不过是一日未见,竟像是别离了很久一般。
萧甫山像抱孩子一样抱着她,眉眼柔和,“这些箱子是怎么回事?”
“给您准备的行装!您放心,丫鬟们妾身都约束在后一进院子了,除了又冬和沉香,没有人知道。”幼菫说的颇为得意。
萧甫山暗叹,若真是有心人,这样又怎么防得住。单是她准备的这些棉衣就够引人猜测了。看来木槿园的丫鬟最近都得派人盯起来了。
幼菫挣扎着要下地,“妾身给您说说有什么东西,您看看还缺什么。”
萧甫山把她放回炕上,帮她穿上绣鞋,“我带不了这么多东西,要轻装简行。”
幼菫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她怎么忘了,他定然是骑马去的,一路疾驰,哪里能带这些箱子。她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她坐在炕边,愣愣地看着地上一排排的箱笼,鞋子萧甫山已经帮她穿好了也不知道。
萧甫山不忍她这般失落,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不过呢,迟些时候肯定会有人手往返京城凉州,到时让他们运过去便是。这些东西,你先替我存好了。”
幼菫眼中又有了神采,嗔怪道,“您不一次把话说完,妾身还以为白准备了!”
她跳下炕,拉着他去看箱子里的东西。
萧甫山嘴角含笑,听她细细碎碎说着每一件衣裳鞋袜什么时候穿,该怎么搭配。就好似,没她在身边,他不会穿衣裳一般。
其实平日里他起的早,出门早,衣裳都是自己穿的。反倒是她,体感系统似乎有问题,常常是大热天非要穿厚衣裳出门,天一冷,她又把薄衣裳换上了,丫鬟提醒的都不听。
箱子里的几副手衣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拿起来仔细端详,幼菫称呼它为手套。这个手套与时下的不同,五根手指是分开的,皮质柔软,戴上后弯曲行动自如。时下的手套只有大拇指分开,然后是一个筒子,指头大半要露在外面,以行动方便,根本无法真正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