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莜儿起身追了上去,“三爷,你不要生气,我没受什么委屈。”
萧三爷淡淡看了她一眼,她丝毫没有因为被辱骂而愤怒或是委屈,很是淡定,倒比一般女子要坚强。
“我没生气,王姑娘回去吧。”
王莜儿看着他阴沉的脸,“你的脸就跟要下雨了一样,怎么是没有生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你还是高兴一些好看。”
萧三爷凌厉扫了一眼路边的仆妇,她们福福身,连忙快步离去。
他无奈说道,“王姑娘,你是闺阁女子,这样万一传了出去对你名声不好。你以后还是少过来为好。”
王莜儿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的,若是我名声因此不好了,正好借机嫁给你。”
萧三爷停了脚步,皱眉看着她,她的笑容明亮纯粹,似春日骄阳。
“我年纪大了你许多,还是个鳏夫,带着孩子,不合适。你该去找个青年才俊少年郎。”
王莜儿摇头,“堇妹妹比荣国公小十四岁呢,不也是挺好的?你才大我九岁,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你不用劝我了,我就嫁给你。”
萧三爷看她油盐不进的样子,摇了摇头,迈步离去了。
王莜儿歪头看着他的背影,生气起来都这么英俊潇洒。
王莜儿笑眯眯地回凉亭找幼菫,“堇妹妹,你说三爷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他还责罚了张姨娘。”
幼菫起了身往回走,“你想多了,换做是别人,三叔也不会纵容张姨娘的。”
王莜儿跟了上去,噘嘴道,“我觉得不是,他定然是有点喜欢我的。”
幼菫还是挺佩服王莜儿的心态,就听着她仔细分析萧三爷说的话,从中还真分析出几分她在他心目中的不同来。
王莜儿看着紫荆园的门楣,“怎么不是去你院子吗?”
幼菫说道,“你帮我揽的活计啊,我没精力几个院子跑,打算把曼云接过来和卉云同住。”
王莜儿挽着幼菫的胳膊笑嘻嘻道,“不怕,我有空就过来帮你。”
幼菫瞥了一眼她眸中的亮光,“醉翁之意不在酒。”
卉云听说曼云要搬过来同住,很是高兴。曼云六岁,比她小一岁,年纪相仿,又都是柔软的性子,最是能玩到一块儿去。
幼菫把正房的东次间让仆妇收拾出来,从库房里抬了家具过来,又摆了些花瓶摆件。
又将东厢房的东西重新归置,收拾出来两间给曼云的乳母丫鬟住。
东西都是从公中的库房拿的,库房的管事妈妈是萧老夫人的陪嫁,老夫人很快便得了信。
她叹了口气,捻着佛珠说道,“柳氏造了孽,孩子跟着受罪。幼菫心软,肯替老三教养曼云,也是曼云的福气。”
廉妈妈笑着附和,“也是老夫人您的福气,家和万事兴,大房三房没有心结,咱这府里只会越来越兴旺。”
老夫人点头,“你说的对。家和万事兴。”
她目光悠远起来,看着北面墙上挂着的各式悬瓶,那都是萧二爷从各地为她买回来的。
曼云当天晚上就住进了紫荆园,他看着房间里摆满了各式玩偶,眼睛亮闪闪的。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一个玩偶,抬头小声问幼菫,“大伯母,这些玩偶都是给我的的吗?”
幼菫柔声道,“对,都是给你的。卉云自己住这个院子太孤单,你以后就在这里陪她,可好?”
原来不是因为她没有母亲可怜她,才让她过来的。自从没了母亲,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仿佛是她做错了什么一般。就连最和气的祖母,也不愿意再亲近她。最近张姨娘对她好,说是可怜她没了母亲,让她要记得她的好,多在父亲面前替她说好话。
被可怜的感觉不如这样被需要的感觉好。
曼云乖巧地点头,“好。”
卉云拉着她的手,一副大姐姐的样子,“曼云,母亲做玩偶很厉害,你跟我学画画,我们画了什么样子,母亲都能把它做成玩偶。”
曼云眼中满是好奇和憧憬,又小心应了声,“好。”
卉云又得意说道,“还有啊,我们每日是和母亲一起用膳,母亲院里的小厨房做饭很好吃,你肯定会喜欢的。”
曼云吃过大伯母院里送的饭菜,是母亲刚走时,丫鬟给她每日送的。她觉得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了。
她小声说道,“我记得,很好吃。”
幼菫看她仿徨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底叹了口气,没娘的孩子的确很可怜。萧三爷也不知是做了什么打算,即便找了继室,若是心胸狭隘,怕也给不了孩子安全感。
接下来的几日,王莜儿果然是天天来国公府,每日都会去紫荆园陪两个女孩,幼菫因此轻松了不少。
卉云和曼云也很喜欢这个总是笑嘻嘻的大姐姐,也喜欢她抢着吃她们点心的样子,只是她坚持让她们叫她姨母,奇怪的很。
萧三爷每日傍晚回府,都会先去正院,曼云也在这个时候去给她请安。每次都是王莜儿牵着她的手一起过来,曼云也是自然而然地坐在王莜儿身边,对她颇为亲昵。
萧老夫人乐得见她们这样,眼神在萧三爷和王莜儿之间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