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天色已晚。
用了晚膳后,幼菫在小跨院陪三个孩子玩了一会,突然想起沈昊年给的压岁钱,想着怪可爱的,可以分几个给孩子们。
她去正房翻找了一圈,萧甫山的锦袍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那个梅花荷包。
幼菫问紫玉,“王爷呢?”
紫玉脸上一言难尽,“在小厨房呢。”
幼菫满脸惊讶,君子远庖厨,萧甫山是从来不进厨房的,他去能做什么?
她去了小厨房,只见萧甫山正站在案板前,眼眸低垂,微抿着唇,认真转着小石磨,不时往石磨中间的孔洞里舀上一勺豆渣。那不大的石磨,在他高大巍然的身躯前,在他宽大的手下,显得特别小巧,有点违和。
小厨房的小丫鬟们都不会干活了,一个个哆哆嗦嗦的,只有素玉一个人能淡然自若。
他今日在崇明寺时说要给她磨豆浆,她原以为是随口之言,没想到他是说真的。
幼菫倚在门框,静静看着他研磨,眼中是细碎的星光。
他的这双手啊,在别人眼中看到的是血腥杀戮,在她眼中却是极尽温柔。这双手为她做了太多,虽都是些微小事,却都是他从前从来不会去做的。
萧甫山抬头看向她,招手让她过去,“堇儿你过来,看看这豆浆够不够细腻?”
幼菫走了过去,石磨缝隙中流淌出来的豆浆,已经很细。
“很细腻了。王爷,这些活计让丫鬟做就好。”
萧甫山手中动作不停,声音低柔,“我现在有时间,做一下也无妨。这是已经磨了四遍的,估计再磨两次就差不多了。一会煮了你尝尝,有没有崇明寺的那般好喝。”
“嗯好。”
幼菫依偎在他身边,看着乳白色的豆浆一丝一缕地流淌出来,整颗心似乎都化到了那浆水中,悠悠荡荡。
萧甫山看她主动亲昵,嘴角噙笑,眉眼柔和。
幼菫一直在小厨房里待着,看着他把豆浆过滤了一遍又一遍,看着他把豆浆煮开,又用凉水降温,最后将一杯温度适宜细腻如牛乳一般的豆浆端到她面前。
“好喝,比在崇明寺的还要好喝。”幼菫眯眼享受着细腻丝滑,“怎么觉得,还有些甜呢?”
萧甫山看他一副享受的样子,笑了起来,“没有加糖,怎么会甜呢。”他轻轻点了点幼菫的朱唇,“我看,是你嘴巴甜。”
幼菫抱着豆浆杯笑着摇头,“不是,是心里甜。”
萧甫山笑着揽着她往正房走,你侬我侬。
“母妃,小金猪呢?”
永青从跨院那边过来,看着腻腻歪歪的两个人,皱着眉头。看母妃这样子,八成是被父王蛊惑了,什么都忘了!
幼菫恍然想起来自己来找萧甫山干嘛,从萧甫山怀里钻出来,“王爷,妾身的小猪金裸子呢?”
萧甫山冷冷瞥了永青一眼,好好的气氛,被破坏了。
在看向幼菫时,他又恢复了温和,“在我今日穿的锦袍衣襟内袋里,一会找找。”
幼菫觉得事情似乎不妙,“妾身找了,没有!”
萧甫山揽着她进了房门,淡淡道,“估计是掉路上了。”
幼菫抱怨,“您怎么能掉了呢?早知道妾身就自己拿着了!”
萧甫山平静道,“你若喜欢,明日让水云轩给你打一些来,小猪,小狗,小兔子,花生,樱桃,各种花色形状的都打些。”
那怎么能一样?
“算了,不必麻烦了。”幼菫有些郁郁,只是觉得可惜,沈昊年的一片心意。
“父王,不会是你偷偷藏起来了吧?”永青怀疑地看着萧甫山,他可是听母亲说了,那些小猪都可爱呆萌的很。
萧甫山沉脸对永青道,“今晚开始,你在小跨院睡。现在时辰不早了,睡去吧。”
永青顿时急了,想要叉腰反抗,可自己只有父亲腿那么高,气势上实在差了些。
他蹭蹭蹭爬到炕上站着,叉腰与萧甫山对峙,小包子脸满是忿忿不平,“不行,我就在厢房睡!父王,我已经把母妃还给你了,你还赶我走!”
父王这心眼不能再小了!
虽说母妃把小跨院布置的很好玩,他挺喜欢的,可是,去了就离母妃远了啊!
萧甫山冷脸对着他,毫不留情,“去小跨院,还是去南山斋,你选一个。”
南山斋是萧甫山的内院书房,不过他一直没用,离木槿园最远,已经靠近外院了。
永青小脸垮了下来,太狠心了!他若是抗争,以父王的一贯作风,就直接把他扔去南山斋了。
“小跨院就小跨院,反正还有父王去打仗时,我就找母妃睡!”
萧甫山彻底了解了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地位,出去半年,回来才几天,就盼着他走了!
他冷着脸拎起他往外扔,“你没机会了。”
永青已经练就了灵巧着陆的本事,他轻巧一屈膝,就站稳了。开玩笑,从梅花桩上摔下来那么多次,这点难度不算啥。
“母妃,父王欺负你就让侍卫喊我啊!”
萧甫山砰地关上了门。
院外各处隐匿的侍卫们捏了捏荷包中的金坨坨,陷入了沉思,合着这坨金子原来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