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是知道一些,不过文斐这般挑明了,的确是愚蠢的很。
她若是聪明,只点名自己和王妃世子关系好,他们也不会说什么,这样对她是大有裨益。可方才那几句可谓是愚蠢至极,一下子得罪了两个王府,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她笨没关系,可自以为聪明,却做些蠢事,就乏味了。
他沉声道,“安西王妃才学自然是在你之上,人品也在你之上。今日自始至终,你可听她说你半个不字?相反,她还处处维护你,替你周全颜面。”
这话就说的严重了,文斐脸色惨白,她一向在皇上面前经营的人设是娴雅纯真,知书达理。皇上一句“人品也在你之上”,便全部抹杀了!
她跪倒在地,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皇上,臣妾一时失了分寸,臣妾错了!”
赛德淡淡道,“既知道错了,就该给王妃道歉。你跟皇上认错有什么用?”
众人算是见识了赛德护犊子的本事,得理不饶人啊!
程文斐委屈地看向皇上,在大燕地盘,哪有一个败军之帅嚣张的道理!
皇上却是目光锋利,语气不善,“大王子的话,你听不懂吗?”
程文斐没想到,皇上在赛德面前这般没战胜国的气势,她不敢迟疑,忙向着幼菫的方向膝行了两步。
“王妃,是嫔妾言语莽撞,冲撞了王妃,还请您念在你我姐妹一场的份上,原谅则个。”
幼菫念着程府的面子,不想对文斐赶尽杀绝,一直给她留着颜面。怎奈她步步紧逼,竟生生让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平白让别人看了热闹。
她也不想想,若是自己真的被萧甫山厌弃,程府若是没了安西王府这座靠山,能在这吃人的京城安稳多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如今可倒好了,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人设塌了,这以后,看她在皇宫里怎么混。
幼菫宽宏大量了一番,坏人什么的,她是不会做的,大殿上的明白人可多的很。
她淡声说道,“程婕妤想必不是故意的,我们是一府姐妹,我自然不会与你计较。”
文斐贝齿紧咬,“多谢王妃大人大量。”
幼菫又闷头与鹿肉奋战起来。
裴弘元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他放下酒杯,不紧不慢说道,“灯同月色连天照,花怯春寒傍月开。这遣词造句熟悉的很。我与程编修自小一起读书,最是熟悉他的作诗习惯。这首诗倒像是出自他之手。”
皇上双眸冰冷下来,裴弘元对诗句的鉴赏能力毋庸置疑,他的诗作水平,假以时日,定然在韩院长之上。他如此说,必然不是空穴来风。
“程婕妤,你说说,这首诗可是你自己作的?”
皇上的语气冰冷,让文斐打了个寒噤,她这些日子感受的全是和风细雨,浓情蜜意,何曾见他这么森沉过?
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此事,反正她已经事先让宫女和大哥打好招呼,莫要将此事泄露了出去。
“回皇上,这首诗是臣妾自己所作,臣妾在闺中时喜欢请教大哥学问,可能受了些影响。”
裴弘元冷笑,“程婕妤既然如此自信,这倒也好办。皇上出个题目,你再当场作诗一首,应不是难事吧。”
皇上此时已经起了疑心,见文斐脸色变了,他更加肯定了其中有猫腻。
他接话道,“这个主意不错。方才安西王妃作的两首诗中都含了个‘酒’字,你便以酒为令,作首诗。”
文斐此时已经是方寸大乱,即便是给她充裕的时间,她也做不出媲美之前自己剽窃的那两首诗的水准来啊。如今要即兴作诗,更是难上加难。
她惶然起身,“回皇上,臣妾平日里不饮酒,父兄亦不是爱酒之人,是以臣妾对酒知之甚少,不敢胡乱作诗贻笑大方。”
皇上皱了皱眉,看了眼殿中摆着的红梅盆栽,语气不善,“那你便以梅为令作诗,这个你总是见过吧?”
梅花总能容易一些,文斐也顾不上伤心皇上的态度问题,努力想着怎么做首拿的出手的诗来。
她凝神沉思的功夫,大殿中已经有了隐隐的议论声。
“怎么这么久,可不是方才提笔就写那般从容啊。”
“我看有点悬了。”
文斐见皇上已经有几分不耐,也顾不上再润色,硬着头皮念道,“深宅梅花残,溪桥杨柳细。离愁上心头,迢迢如春水。”
这首诗中规中矩,讲的是深闺愁绪。京城女子写诗,已经有了固定的套路,借着花啊柳啊水啊来表达愁绪,有景又有情。“花”配“残”,“柳”配“细”,“水”配“迢迢”,“月”配“皎皎”。让人挑不出毛病,却也没有特别出彩之处。
套路用的多了,就让人觉得乏味了。
有一年轻郡王拱手笑道,“启禀皇上,这样的诗臣也会作,张口就来!”
皇上也看出这首诗的平庸之处,他淡淡道,“这种诗听一首就够了,好好一桌珍馐,平白被坏了胃口。”
下面是幸灾乐祸的声音,“才女也不过如此嘛!”“果真是剽窃程编修的。也不知《元日》是否也是剽窃来的。”
幼菫一边吃着鹿肉一边感叹,小八卦们,你们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