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节。
一早孙灵箩就差管事妈妈送了汤圆过来,送的很多,怕是后半夜就没睡。幼菫昨晚吃了,觉得味道还不错,便给各房分了一些过去。
同时送来的还有几盏灯笼,有方形宫灯,有圆形的。灯笼上画着精致图案,有各式花卉的,还有镂空剪纸的。管事妈妈说是两位老爷和两位少爷亲手做的,给几个孩子玩。
萧甫山吃着汤圆,说道,“你放心,他们只要识趣,我不会对他们下手。”
不过,没了王府依靠,他们的日子不会再好过就是了。做错了事,怎么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出呢?
不过一日的工夫,京城权贵都已经知道,安西王只称程少卿为舅父,程绍程侍郎,再也当不起他一声舅父了。
幼菫笑笑,“妾身知道,所以就没跟您提。”
萧甫山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我看你是料定了我不敢违背你的心意,才这么淡定。我原还以为,你要找我哭上一哭的,我都想好了怎么跟你讨要些好处。”
幼菫皱着鼻子,“您堂堂王爷,有什么不敢的。想要好处还不简单,您说说看。”
萧甫山扫了三个孩子一眼,慢悠悠吃起了汤圆,“晚上再说。”
幼菫瞬间明白过来,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红着脸低头吃汤圆。
永青看看萧甫山,再看看幼菫,漆黑的眼珠骨碌一转,“父王,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萧甫山脸色一沉,“好好用膳!”
有母妃在,永青才不怕他,他大声道,“父王定然是想跟我们一起去逛灯会,还想让母妃给你买花灯!”
在永青的认知里,萧甫山是没什么银子的。他可是偷听到了,母妃为父王花了不少银子,父王穷的连粮食都买不起了。
萧甫山微微皱眉,“你们要去逛灯会?”
幼菫点头,“除夕夜没能陪孩子们守岁,妾身答应他们,元宵节带他们逛灯会。”
灯会在晚上,又人山人海鱼龙混杂,防卫最难做。
幼菫问,“很麻烦?”
萧甫山道,“不麻烦,我陪你们。”
“我就说吧!”永青从碗中抬起小脸,无奈地叹了口气,“父王想去直说就是,母亲定然会答应的,非要……”
他见萧甫山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调羹也放下了,便立马改口道,“父王去母妃肯定高兴!我们也高兴!”
果真,只要扯上母妃,父王这一关就好过。
看吧,父王见母妃在笑,脸色立马好转。
幼菫的确是高兴,她还不曾好好逛过灯会。记忆中上次逛还是她六七岁的时候,父亲把他抗在肩上,她可以看得很远。
用完早膳,幼菫带着三个孩子在廊下做灯笼。
孩子们还从没自己动手做过灯笼,兴致勃勃,跑前跑后地准备材料,叽叽喳喳地。
萧甫山则是站在负手院中不远处,看着他们忙活。他似乎很喜欢看幼菫和孩子们玩,但自己却很少参与。
幼菫不太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他似乎向往着这种温馨的画面,却又保持着距离不肯去触碰。不但是与孩子是这样,与萧老夫人相处时也是这样。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别人其乐融融。那份欢喜和谐,从来不属于他。
幼菫低声对永青说,“你去叫父亲过来,削竹条这种粗活,我们可干不了。”
“我也这么觉得!母妃就负责漂亮就好,干活的事我们来!”永青甜言蜜语哄着幼菫。
幼菫失笑,“你跟谁学的?”
“前几日王姨母过来,三叔父这么跟她说的。”永青说着,跑去请萧甫山。
他们两人已经定了亲,萧三爷这嘴巴够甜的啊,比萧甫山会哄女孩子。
萧甫山走了过来,坐到幼菫身边。
幼菫笑眯眯道,“妾身就负责漂亮了,王爷把这些竹皮削成细条用来作骨架。”
萧甫山眉眼柔和,任她指挥着,一丝不苟地按她的要求削着竹条。
他把手上力气大,却很灵巧,削的又直又快,每一根竹条都打磨的光滑没有毛刺。
幼菫笑眯眯看着他干活,“妾身原本以为您不会干这种细致活,不曾想您做的这般好。”
萧甫山垂眸干着活,他以前没做过这活计,只是想着,不能让她刺到手。
他问幼菫,“你以前做过灯笼?看你倒是很熟练的样子。”
幼菫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嗯,每年元宵节,父亲都会陪我做灯笼,做各种各样的,做的多了,也就熟练了。”
萧甫山手上停滞了一下,“岳父是个好父亲。”
永青在旁边附和道,“所以说,父王你以后也要每年陪我们做灯笼,这样等我长大了,别人还会夸你是个好父亲。”
萧甫山看向永青,就在永青打算跳起来逃跑的时候,他说道,“好。”
永青屁股又坐了回来,瞪大眼睛问,“父王是说,以后要每年陪我们做灯笼?”
萧甫山淡声道,“对。”
永青咧嘴笑了起来,搬着板凳往萧甫山身边蹭了蹭,“父王这竹条削的真好。”
卉云看了萧甫山一眼,低头抿嘴笑起来。
做好了灯笼骨架,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