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长舒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既然郡主看着还挺轻松的样子。那我就再添一幅韩院长的字画,再添些首饰玉器,家具摆件,凑三十六万两银子吧。吉利。郡主想必也不差这六千两了。”
元慈郡主快哭了出来,恨恨起了身,“你分明是故意的!”
幼菫无辜道,“天地良心,幸亏郡主们在这里作证,这可是你提出来的。”
她把手边的首饰匣子打开,亮出了里面的首饰,“我原本只打算拿这些作添妆,应不到一万两银子。如今倒好,郡主几句话,轻轻松松就让我没了三十六万两银子。想想我都心疼。”
她捂着胸口,一副肉疼的样子。
元慈郡主紧咬着牙,“世子哥哥还是你表哥,你这么欺负我,就不怕哥哥不高兴?”
忠勇王府的情况幼菫还真不了解,也不知裴弘元对她这个妹妹怎么样。不过,比起来总该是比自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要亲近些。
幼菫把玩着一支镶东珠的金簪,姿态闲适,“郡主这话就奇怪了,我怎么欺负你了呢?若是世子怪罪,我也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看看孰是孰非。”
元慈清楚的很,世子定然不会向着自己。平日里他对王府里的姐妹都冷淡的很,尤其是对她,但凡她有错处,便是罚跪祠堂,丝毫不留情面。他只淡淡看她一眼,她就周身发寒。
幼菫瞥了她一眼,感觉这丫头似乎吓坏了,她起身走到元慈郡主跟前,“或者,你跟七公主福礼道个歉,再说一句自己寒酸没银子,这三万六千两银子便不用给了,我再将这支东珠金簪赏给你,如何?”
让她大庭广众之下道歉,说自己寒酸?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元慈郡主何曾受过这般侮辱,她一把打开幼菫的手,怒声道,“谁要你的赏赐!”
金簪打飞到了地上,幼菫一个不防身子趔趄着往后倒去。
幼菫和沉香一声惊叫。
幼菫想控制自己的平衡,可身子往后倒,却是很难控制了。
又冬始终在房间内盯着,见状飞速冲了上去。
可有人快她一步,揽住了幼菫,是萧甫山。
确切说,是萧甫山和裴弘元。
萧甫山在揽住幼菫的同时,推开了裴弘元。
裴弘元后退了一步,淡淡看着幼菫被护在萧甫山怀中。
他总是会差一步。
萧甫山低声问幼菫,“身子可有不适?”
幼菫是有些被吓着了,白着脸摇摇头,“无碍。”
她刚才想的是,万一又冬反应不及,自己摔倒在地,小产了怎么办。
萧甫山对门外的萧十一吩咐道,“请张太医到王府。”
“是!”
他淡淡扫了脸色发白的元慈郡主一眼,看向裴弘元,“世子还是要好好管教府中诸人。”
裴弘元看了眼幼菫下意识护着小腹的手,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淡声道,“是我管教不严。三万六千两,回头会有人送到蕃馆来。”
萧甫山挽着幼菫的手往外走。
幼菫与跟上来的文珠道别,又冲着裴弘元微微颔首,出了房门。
裴弘元目送他们离去,眼底的痛楚一闪而过。
他总忍不住见她一面,可每一次见面都会让他的心如同在被凌迟一般。他知道幼菫会来添妆,他借着送元慈来蕃馆,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无碍。
他看着她一步步引着元慈落入她布下的陷阱,很得意的样子。
即便萧甫山虎视眈眈地站在他身边盯着他,他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她即便是调皮起来,也似是一束能拨开乌云的光,明亮温暖。
那么温暖。
“世子哥哥……”
元慈郡主惊惶不安地站在一旁,“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推开她的手。”
裴弘元看向她,脸色瞬间恢复了冷鸷。
“我一直站在门外,事情原委都看的清楚,你还要如何狡辩?既没有本钱,又不够聪明,还要出来惹是生非,你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面,还是王府的颜面。”
裴弘元一番话说的毫不客气,他极少与她们说这么多话,觉得没必要。
守着一众的堂妹侄女,更是没必要。
今日他却想当众给元慈一个教训,让所有人明白,惹到幼菫的下场会是什么。
也免得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元慈郡主不敢辩解,世子想做什么,父王都不会帮着她们。自己辩解,反而会有更严厉的惩罚,她深有体会。
裴弘元冷声道,“这三万六千两银子,便从你的嫁妆里出。跪一个月祠堂,每日五个时辰,家训抄一百遍。明日跟我去安西王府向王妃赔礼道歉。”
郡主们都被世子的惩罚吓坏了,女子跪一个月祠堂,有几人能走着出来?那阴冷的环境,即便不跪,也要了人半条命了!
元慈郡主万分懊悔去惹安西王妃。她今日来的目标,是羞辱七公主!
她噙着泪哀求,“世子哥哥,我知道错了。祠堂里又冷又吓人,我在我院子里呆着好不好?”
裴弘元丝毫没有心软,“不行。”
元慈满脸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