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居然丝毫不替忠勇王做隐瞒,这大出刑部尚书意料。
忠勇王对大理寺卿可是信任的很!
一直到了御前,刑部尚书还在想着,大理寺卿或许会找出一番说辞来为忠勇王周全。
却不想他是完全照实禀报,多余的一句袒护之语都没有。
在现场的每个官员小吏的供词也都一一呈上。
皇上拿着令牌,脸色铁青,眼中怒气翻腾,“忠勇王,好一个忠勇王!宣……”
他一时竟发现手边无得力之人。
萧甫山被围困王府,英国公被禁足,靖国公不知所踪,而唯一得用的吴峥,宫中已经没有御林军大统领,现在是多事之秋必须由他坐镇宫中才行。
若要对抗忠勇王府,他还是要倚仗萧甫山。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都看着皇上,等着他的决定,看他如何处置忠勇王府,又如何对待被打压到极限的安西王府。
“宣安……”
皇上身子一僵,噗地一口血吐了出来,御书房内众人脸色大变,跪倒在地。
“皇上!”
张平高呼,“传太医!”
他慌忙上前扶皇上,皇上想说“不用”,可张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眼前一黑人便昏了过去。
等太医的功夫,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被请出了御书房,在殿外候着。
二人相视一眼,应是怒极攻心吧?
皇上这身子可没表面看的那么好。
刑部尚书想起皇上在昏倒前说的话,应是要宣安西王进宫,也就是说心中已经解除对他的怀疑,要重新重用他了。现在忠勇王谋反证据确凿,能与之抗衡的人只有安西王。
他暗暗懊悔在长街和大理寺卿说了那些话。
他低声对大理寺卿说道,“吕大人,我对安西王一向敬重,也是相信他无辜的。”
大理寺卿理了理官袍,神色淡淡,“吴大人放心,我与安西王不熟。”
刑部尚书疑惑地看着他,不知该信他哪一句。
太医施针过后不久,皇上悠悠转醒。
“朕已连续两次吐血,却是为何?”
新上任的院判回话,“回皇上,是忧思过甚,又急火攻心所致,还请皇上放宽心思,切忌大喜大悲。”
皇上仍心有疑虑,“可是查仔细了,不是中毒?真最近总是身子疲累。”
院判拿着银针在血水上试毒,举着给皇上看,“皇上您看,银针不变色,血色也是鲜红洁净,不是中毒之征兆。”
皇上看了眼银针,垂眸良久。
刘太医跪在最后面的位置,犹豫了下,最终没有说话。
皇上在喝了汤药之后,觉得精神似乎好了些。
他当即写下手谕,交给张平,“宣安西王和英国公进宫。”
最终,他还是要依靠萧甫山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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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理寺卿他们进宫之时,萧甫山已经得了消息。
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原来沈昊年的后招是这个。只是这令牌现在出现就大打折扣了,若是当时第一时间被发现,可信度会更高些。”
那枚隔了几天才被发现的令牌,出现的蹊跷。即便有那么多官吏作证,也不能证明它的合理性。
不过皇上激愤之下能否想到这一点,就不知道了。
罗横喝着闷酒,手边已经空了一个酒坛。
萧甫山看着他,“沈昊年的目的一直是忠勇王,想借皇上之手铲除他。你最近做的,包括今日这枚令牌,都是要将矛头引向他。”
他说的笃定,他只是在陈述这件事,而不是向罗横求证。
罗横不置可否,“你马上就能重得自由了,是不是该放我走了?忠勇王还在三丰大营,想拿下忠勇王府不是容易事,西郊大营现在可是群龙无首。”
“不行,沈昊年的底牌还没亮出来,你还不能走。”
罗横眉头紧锁,拳头在桌子上捶了几下,忍耐着怒气。
他蓦然抬头,恍然道,“你是要重新掌握西郊大营?我不现身,皇上要对付忠勇王,只能让你重新接管西郊大营。”
萧甫山沉声道,“在沈昊年目的未明之前,西郊大营不能为他所用。靖国公该知道,本王在西郊大营耗费了多少心力。”
罗横喟然长叹,“我又岂会毁了你的心血。你可知……”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萧甫山眯眼看着他,“或许你可以让本王现在就明白。你一向正直不阿,少时玩伴中,你的品性最为端正刚毅,钱财根本不会打动你。你为何要帮一个商贾做这种谋逆之事。”
“你不必问了。”
罗横给自己又斟上一杯玉清泉,闷头喝了起来。
萧甫山看了他片刻,起身走了,去了木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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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菫在会客厅坐着,悠闲吃着水果,她瞥了永青一眼,“说吧,又怎么了?”
永青身上脏兮兮的,满脸不服气,站在萧十一身边。
永青先软软叫了声,“母妃,弟弟今日乖不乖?”
幼菫太清楚他的这点小心思了,“你先不要管弟弟,你这是又闯什么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