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彦脸色沉了下来,“这哪叫赶路,郊游也没有这么闲散的!路上要什么精致,有口饭吃就行了!谁领的队,到了先打五十板子!”
“臣领旨。”苏林拱手应下。
裴承彦换了副和煦笑脸看向幼菫,“堇丫头,明日我给你送些好看的头面,你定然喜欢!”
一副献宝的样子。
幼菫心不在焉地四处打量着,“不要,我又不缺头面,今天买了很多。”
紫玉在一旁低声嘀咕了一句,“满满两匣子,统共花了将近二十两银子呢。”
裴承彦皱了皱眉,以后丫头的梳妆打扮还是他来操办比较靠谱!
女孩子日子还是得过得精致些!
他笑呵呵解释,“我送的定然是你没有的,别的不说,其中一件头面,你见了定然挪不开眼。”
幼菫干笑,“上面有浆糊呢?”
裴承彦哈哈大笑,孙女儿肯跟他开玩笑了!
“差不多!就是比浆糊还要厉害些!”
“呵呵。”那就是强力胶了。
幼菫不再搭理裴承彦,上前向程绍和程缙福礼请安。
他们二人毕恭毕敬地恭立在裴承彦他们身后。
不远处的会客厅门前和院里,满满当当站满了道贺的官员。怕是整个朝堂的人都来了吧?幼菫这才反应过来,今日是沐休。
太上皇和皇上都来了,还有谁敢不来?
——除了萧甫山。
“恭喜大舅父弄瓦之喜。”
程绍连忙扶起她,“王妃有着身子,不必福礼。”
太上皇都不肯受她的礼,自己怎么敢让她把这礼给福下去?
他们是有听说,太上皇喜欢去安西王府逛园子,说是那边景致好,却没想到短短时日和幼菫这么熟了。
平日里接触的太上皇可是杀伐果断的,但凡让他知道哪个官员贪赃枉法,直接就打入死牢!是以朝臣们最怕的就是太上皇上朝听政,最盼着的就是太上皇去安西王府逛园子,他们也能松口气。
他们都不知道太上皇会笑,还这么和蔼可亲,幼菫那么给他甩脸子都没事!
这份关切和耐性,就跟亲爹似的。
幼菫无意在这里跟裴承彦尬聊,“我去看看大舅母和小表妹。”
裴承彦很想跟过去,可看看那些眼巴巴看着这边的朝臣,他还是保持了理智。太上皇的威严还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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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菫去了宁晖堂。
孙灵箩见幼菫会来很高兴,人在炕上躺着也不闲着,不停地张罗。幼菫肯来贺喜,那就是还当他们这支是亲戚。
幼菫稀罕地逗弄着襁褓里的小丫头,小文兰可真是可爱啊,小小的,红扑扑的小脸。
“舅母不必客气,还是安心躺着罢。你看小表妹可真好看,将来定然是个大美人儿。也不哭闹,可真是省心呢。”
孙灵箩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你那里面三个呢,也不必眼馋她,待几个月后小子丫头你都有了,够你高兴的了。”
幼菫抚了抚腹部,“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几个小丫头呢。”
还是小丫头更贴心些,卉云平日里话不多,却会细心地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若是男孩跟永青那么个调皮法,她想想头都大了,那样的熊孩子一个足够了。
孙灵箩笑道,“安西王待你好,不管是儿子女儿,他定然都是高兴的。”
幼菫笑笑,“应该是吧。”
孙灵箩低声道,“别人都盼着生儿子,暗地里也是为我可惜,可我倒是欢喜生的是个女儿。文斐过了世,大老爷心里难过了一场,这没隔多久又得了个女儿,他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他原本待我只能算是相敬如宾,如今倒是情真意切了许多。”
幼菫微怔,她一向觉得孙灵箩心有成算,事情看的明白通透,没想到还有这种辛酸。
程绍待文兰好,除了父女天性使然,还有对文斐的心疼,她竟然也不介意。
听说文斐被从宫里拉回来后,程家族里坚决不同意将她埋入祖坟,一是没有外嫁女进祖坟的道理,二是文斐死的不光彩,进了祖坟岂不是坏了何家女儿的名声?
程绍当着族人的面嚎啕大哭了一场,最终也只能寻了块地给她立了座孤坟。
幼菫忍不住问出声,“大舅母不介意?”
孙灵箩噗嗤笑出声,“看你这样子,怎还替我难过起来了?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他是真心待文兰好就行了。我所求的也不过是夫妻和睦,日子和美。”
幼菫还是觉得不够完满。
孙灵箩拉着她的手,坦然微笑道,“咱所求的不同,你不必为我惋惜。”
幼菫笑笑,不再提这事。
她从紫玉手里接过一个匣子,“这里面的都是各色玉石珠子,大舅母拿着给小表妹打首饰吧。”
孙灵箩打开匣子,见里面琳琅满目,煞是好看。
“你给的这也太多,得打多少首饰!”
幼菫笑,“大舅母拿着便是。之前我也送过许多给大表姐和表妹,等文兰长的大些,让她自个儿去我那里挑。”
孙灵箩从中拿了块羊脂玉放到襁褓里,笑着逗文兰,“兰丫头,你可听见了?赶紧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