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身侧已经空无一人。
她揉了揉太阳穴,酒后的劲还没缓过来,稍微动一下便头痛欲裂。
等清醒一点之后,那种仿佛浑身被车碾压而过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清理过。
然后,她挣扎了两下,起了身,慢吞吞地下了床,捡起白色地毯上散乱一地的衣服,然后一件一件给自己穿上。
卫浴那边传来间断的水声,谢迟想了想,还是觉得先走比较好。
真是奇怪,明明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但是就是觉得莫名其妙有些怂。
她赤着脚轻手轻脚地走过浴室的时候,门突然从里边被打开。
然后,她就和围着浴巾的季庭鹤四目相对。
谢迟:“……”
谢迟:“嗯……早啊。”
季庭鹤看着谢迟一副怂了吧唧的样子,轻微挑了一下眉。
他开口问,“准备去哪?”
谢迟眨眨眼,回答道,“回家。”
季庭鹤似乎被她这态度给气笑了,问道,“哦?”
他走近,“你对昨晚的事情没什么想说的?”
谢迟心里微微一跳,然后佯装镇定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最重要。”
季庭鹤看着她似笑非笑道,“是么?这么说你不在意?”
谢迟微微后退一步,“大清早亡了,我在意啥,又不吃亏。”
季庭鹤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然后走近一步,盯着谢迟说,“既然如此,那再来一次。”
谢迟:“……”
谢迟:??
谢迟挥挥手,“不了不了。”
她接着说,“虽然我不在意,但是打炮太频繁,对身体不好。”
季庭鹤把她逼到角落,居高临下地说,“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
谢迟虽然气势上不如他,但是还是据理力争道,“我昨晚也不是有意的,我不是不清醒嘛。”
谢迟看着一言不发的季庭鹤,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是要我负责吧?”
季庭鹤垂眼看她,水珠顺着未干的头发划过他眼角的泪痣,显得有些阴翳。
他见谢迟是真的一副着急想要撇清关系的样子,淡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然后,他微微后退一步,淡声说,“那你走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卧室走去。
谢迟顿了顿,有了那么一丝犹豫,想要开口,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算了,既然没办法给出承诺,那么干脆就不要再解释什么了。
然后,她慢吞吞地走到玄关,拎起自己的高跟鞋,穿上之后便出了门。
等到了酒店门口,谢迟发现季庭鹤的车竟然就停在那里。
司机下了车,笑着对谢迟说,“谢小姐,先生吩咐我送您到公寓。”
谢迟轻微一顿。
他还知道自己的身体走不了路。
她说了声“谢谢”。
然后上了车。
靠在后座上的时候,谢迟本想再睡一会,脑海中却突然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它说:“谢迟,刚刚在酒店,就在你床头右手边第三个柜子里,摆着一个盒子。”
它用极为人性化的语气卖关子说,“你猜猜里边是什么?”
谢迟向后一仰,倒在靠坐上,没有回答它的问题,只是没好声好气地说,“怎么,装死了这么多天突然就活了?”
系统:“你究竟想不想知道?”
谢迟闭眼说:“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我还能活多少年。”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大概三十年吧,最近增长速度慢了很多,估计以后也不会增长太多了。”
谢迟倒是很比较乐观,掐了掐手指:“三十年够了。”
系统又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憋出来几个字:“谢迟,那个盒子里,是钻戒。”
谢迟闭着的眼睛忽的睁开。
她微微一愣。
良久,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垂下眼,“是么?”
她轻声感慨道,“那他所托非人了。”
.
谢迟又重新过上了那种一觉睡到天亮,以吃外卖为生的生活。
其间谢慕齐过来了几次,每次来都要带一大束花和一些零食水果,谢迟家里花瓶里的花从来没有间断过。
本来一开始二人还只是像是平常一样说说话,直到有一天,谢慕齐帮她削水果的时候状似无意地问,“你和小叔之间发生了什么么?”
谢迟一愣,抬眼看他。
谢慕齐笑得十分温和无害,继续说,“这几天一直不见你们有什么接触。”
然而十分巧的是,谢迟刚想回答的时候,门铃忽的响了。
她突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谢慕齐抬眼看她,“不去开门?”
谢迟没回答,谢慕齐便将削好的苹果放在她手心里,用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手,走到门口。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他面上维持着一成不变的笑,缓缓将门打开。
门外的季庭鹤看着他,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