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瘫软在地板上,虚弱地抬头看向来人。她苦涩的挤出一丝微笑道:“李公子,我没事。”
然而话毕,她又面色痛苦的捂住嘴咳了几声。袖子上的血色更浓了,可见伤势很重,不容小觑。
李成济顾不上教训自家小妹,对一旁呆愣的婢女低吼道:“快,去最近的医馆请最好的大夫过来。”
婢女得了令,连忙匆匆快步出门去寻大夫。
安乐脸色苍白,却仍费力地抬起头,似用尽了全身力气。
她目光幽幽,柔声解释道:“不关李小姐的事,是奴家冲撞了李小姐,才使得李小姐如此生气。”
李茹云听了她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回头去看兄长的脸色。果然,李成济已经气得脸色黑如锅底。
“李茹云你给我过来!”李成济呵斥道。
李茹云从未如此委屈。从小到大,她大哥都鲜少对她说重话,如今却为了这么一个烟花之地的女人这般凶她!
而且她的鞭子从始至终就没碰到过那个贱人,鬼知道那个贱人怎么突然开始吐血了!
她走到李成济身旁,恶狠狠盯着安乐的脸,不忿道:“我没打她!”
“你给我闭嘴!”李成济冷着脸教训道。
接着,他目露担忧的看向安乐,真诚道歉道:“安姑娘,我替我家小妹向你道歉,我会支付所有的医药费直至你病愈。”
“等过几日,我会带我小妹亲自上门......”
李成济话刚说了一半,突然变故丛生。
跪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如雪,毫无血色的少女,终于支撑不住了。她痛苦得双眼紧闭,眉间紧蹙,呼吸困难。
很快,在众人的惊呼中,她就如枯死的花朵一般失去生气,身体微微摇晃,最后整个人一歪,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安姑娘!”老鸨虽然知道安乐在演戏,但仍被吓得大惊失色。
安姑娘不会真的受伤了吧......老鸨忍不住暗自怀疑。
老鸨匆匆上前,招手喊来绿琴,两人一同将已经不省人事的安乐搀扶到楼上房间。
李成济本想上前帮忙,但被老鸨讪笑着拦下。他也很快意识到这不太合乎规矩,只能作罢,站在原地焦急的等大夫来。
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在一旁嘴里还嚷嚷个不停,闹得李成济心烦不已。
他瞪了嘴里嘟囔的李茹云一眼,警告道:“要是此番你真的闹出了大事,我绝不会在爹娘那护着你。你好自为之!”
然后径直走到一旁坐下。徒留李茹云在原地气得冒烟。
楼上。
待将安乐一同轻放到床上后,老鸨随意找个理由将绿琴支了出去。
待绿琴一走,老鸨将门掩上。
“安姑娘,你还好么?”老鸨走近,有些担心,问道。
本双眼紧闭昏死过去的安乐,此时,神色淡定如常的睁开眼:“我好得很。”
仿佛刚刚脸色惨白,吐血的人不是她一般。
安乐低头,有些嫌弃的看着身上已占满血色凌乱不堪的衣裙。她从床上起身,走到衣柜前准备换件干净的。
老鸨一脸好奇,跟过来问道:“安姑娘,你刚刚真的咳血了么?”
不得不说,安乐演技太过于逼真,就连戏中人的老鸨也忍不住怀疑真假。
安乐脱下外袍,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将外袍直接丢到了老鸨的怀里。
“你闻闻。”
老鸨一脸疑惑的接过外袍,低头凑近了闻。令人惊讶的是,在外人看来已被血色浸染彻底的外袍上,居然一丁点血腥味都没有,只有一股淡淡的微不可闻的果木香。
“这是怎么回事?”老鸨忍不住轻呼,惊奇问道。
安乐只笑,并没有回答她。
前不久采购物品时,她偶然在一处南方药商处发现了这种果子。此果一般在干制之后切片入药,可驱虫消积、行气利水。
但很多人却不知道,此果生吃也有奇效。
生吃此果,放入口中轻嚼几下后,便可吐出大量如血沫一般颜色的液体。如果不凑得极近闻,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此间真假。
当时,李成济离她六七步之遥。要是再近一些,长期军营长大、对血味敏感的他一定会察觉不对。
而李茹云被她激怒得火冒三丈,哪有空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老鸨见安乐没有说的意思,也不追问,抱着衣袍提醒道:“安姑娘,等下李公子喊来的大夫要来了,你记得注意些。”
安乐点了点头,心里有数。
老鸨知道习武之人似都能暗中调整气血脉象,并不太担心安乐。
见安乐无事,老鸨便告辞准备离开。
然而,安乐在她转身之时叫住了她。
“陈妈妈,别急着走啊。”
安乐明明笑着,语气中的危险气息却不容忽视:“乔老板的事,陈妈妈是不是得和我仔细说道说道?”
老鸨被突然一问,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只觉芒刺在背,脚下和灌了铅一般。
她干笑一声,僵硬道:“什么乔老板,哈哈哈,老身没听过呢......”
说完,她脚底抹油一般,一溜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