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直播会不会出现在漫画里呢?
赢月靠在落地窗前,因为放松,思绪像是吹开的蒲公英四散飘飞。
直播结束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此时此刻,从十六楼向下看,万家灯火如豆,一栋栋高处向下看巴掌大的房屋像是一盏又一盏发出莹莹微光的河灯。
赢月放松斜倚靠墙,房子是精装修,靠窗这块的灯光可能出于烘托气氛的原因是暧昧的暖橘色。
整栋房屋过于明亮的灯都已经关了,仿佛屋主人已经进入睡眠,只剩下墙角脚踝高度瓦数较低的用于照明的小灯。
她站在光影交界处,窗外的流光时不时倒映在她的瞳仁,只觉得她的眸子亮的惊人,却看不清她的神色。
一席红色的鱼尾裙将身体轮廓勾勒的格外清晰,因而连她在暗处的剪影都变得妩媚。她踏过一地或明或暗的光影,走到玻璃墙正对着的北欧风白蜡木小桌前。
她十指纤纤,空着的红酒杯更映衬出她的优雅。
然后她优雅的倒了半杯可乐。
很好,不愧是她曾经最爱的饮料。
气泡水很好但过分刺激,果汁也很好但失之平淡。
猛女就得干可乐。
以及漫画但凡有点智能请把她露出反派那一面的场面画上去谢谢。
在《神的赞美诗》这个小篇章里她也算是主线人物吧。
在反派道路上初露峥嵘的赢月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托住杯身端起可乐一饮而尽。褐色的饮料刺激着味蕾,她迟疑了会自信挺胸。作为一个熟读反派准则的猛女,她也可以在主角面前,充分发挥反派的主观能动性,优雅自曝。
优雅,太优雅了。
凹了会造型,奈何腻子墙冰冰凉,背后蝴蝶骨不停发出抗议。赢月微咳一声,觉得提供给漫画的素材已经够了,毫不犹豫快步走向沙发,像一只没有骨头的猫猫。
舒适至极的赢月猫猫回想起之前的操作不由的感叹自己不愧是预定的反派,可真是个坏东西。
她,睚眦必报。
怎么可能不生气呢?不论是出手针对她的某些娱乐圈渣滓,还是在网络上任意倾泄恶意丝毫不考虑她的感受的垃圾,一笔一笔她可是都记在心里。
原谅?她永远不会。
她觉得古老的《汉谟拉比法典》中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更合适。
玩—弄舆论的人必将为舆论所玩—弄,善泳者亡于溺。
用网暴攻击他人的明星被在他们眼里好用的枪反过来攻击应该可以接受的吧,毕竟他们不是这么对其他人做了?
同样的,肆无忌惮不修口舌的人应该早就考虑过会承受其后果吧。言语如刀,刀割在自己身上又如何?常年用言语欺辱他人,反过来被他人用言语欺辱,还因为内心的爱意,妄图得到谅解不能辩驳,又因为想到伤害落到在意的人身上,心如刀绞。
她,谋定而后动,心思深沉。
面对其他人的恶意,她并没有立刻出手,没有澄清没有同样买水军去黑其他人却不着痕迹的引导事情向她所需要的方向发展。平静的水面隐藏着漩涡,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她着实是个狠人,不动声色让事件发酵愈演愈烈,反过来让敌人自食恶果,自身却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她,心肠冷硬,利用他人不择手段。
明明敌人已经后悔道歉,她却完全不将别人的痛苦放在心上,甚至连他们的痛苦都计算在内。
她为什么要在华彩杯开始前三天开直播?因为走投无路下的敌人为了宽慰内心的悔意会铆足了劲的想办法“补偿”她,最好的办法显然是她将要参加的华彩杯,不论她是否需要。虽然她确实是很在意就是了。
她的票数会尽最大可能的增加,潜在的竞争者因为涉及到前段时间的网暴会被打压。
她,稳赢!
赢月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又玩通关一个单机游戏,凌晨两点,她打开手机在社交网络发布了条消息。
同一时刻,星子闪烁的寂静的夜里,无数人的手机发出叮铃脆响,那是他们最关注的某个人的消息。
夜里睡不着吧,是不是痛苦的无法呼吸?刚刚遭遇重创,情绪最浓郁的时候看到这种消息本来就自以为是的垃圾是不是觉得找到了救赎?
这可是垂入到奈落之底的蛛丝,快紧紧抓住吧。
她可是特地留了两天时间方便他们去作妖。
赢月断断续续轻哼着歌去洗漱而后进入梦乡,彻底安静只余呼吸声的房间就像是风暴眼,外界混乱的风雨皆屏蔽在外。
和她的安宁不同,赢月发布的消息就像是点燃篝火的火柴,掀开了狂欢的序幕。
始作俑者和大量背地里做过推手的明星半夜被经纪人拉起来做紧急公关,原本对华彩杯的结果胸有成竹备好通稿的文艺圈人士不得不临时暂停动作探查风向。
“他们在发什么疯!”李达恨恨道。这实在不能怪他,任谁被当成过街老鼠一样被喊打几天,声势浩大到连最唯利是图的导演都不敢和他打招呼的份上估计也以为到了极致。
要知道在此之前群众的抵制就是个笑话,推出一个更大的热点再少发点通稿,连工作都不用减少就可以平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