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莲说她的酒应该更好喝,宝嫣也就饶有兴味地跟陆道莲调侃,“殿下想喝我的酒,那要等到出嫁那日才行。”
其实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很多事情他们都心知肚明,陆道莲定然多多少少对她有些意思,不然为什么要留一个妙龄女郎在身边,不是手谈就是话闲,真当他没事情做?
而且,他们之间的气氛就跟别人很不一样,宝嫣朝他娇嗔一眼过去,陆道莲接收到了,却表现得平平淡淡,微微笑了下,“那祝女郎,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怎么回事?他瞧着好像一点不在意,这是他该说的话?
如果他真对她有意,如今她都放出鱼饵,他难道不该就势咬住,好歹问问她,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郎君也行啊。
可是,陆道莲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太淡定了,说完就端起茶杯吹了两下,然后慢慢啄饮,斯文得令人可恨。宝嫣不由自主地咬住嘴皮,愤恨地抠了下手心,随即学着陆道莲的样子无所谓地笑笑,“那就借殿下吉言了,我一定会的。”
她暗暗攒劲,语气泄露了她的不满,陆道莲勾着唇道,“这棋,女郎还接着下吗?”
宝嫣暂且留在了太子府里。
她赢了棋局,万事都好说,陆道莲承诺她,只要她提出要求,无论什么都会满足,就当愿赌服输。
宝嫣之前一心想赢,是不想让他小瞧了她,他定然以为她一个女儿家诗书不行,下棋棋不行,宝嫣不想让他看瘪,这才打起精神专注对弈,赢了后自然也高兴。
可这种小小的雀跃心情,在陆道莲祝福她以后,让宝嫣心情跌入谷底,好像突然就没有那么兴奋,想要赢这位太子殿下了,她是可以趁机提出要求,或是拿捏他,可总有一种对方哄着她的错觉。
输了盘棋局而已,能代表什么?代表他愿意任由差遣,可那是因为二人之间的约定,还轮不到她更进一步自作多情。
亏她还以为他邀请她在府上留宿是别有用心……
宝嫣翻了个身,明显的夜不能寐。
天亮后,眼睑处一片青黑的她觑见光亮,气恼之余,才在困意的渲染下昏昏入睡。
陆道莲这般摆架子,宝嫣又如何肯认输,她干脆待在屋子里休息,一觉睡到午后,才伸了个懒腰坐在妆台旁描眉,婢女进到屋里来伺候,给她准备的衣裳和首饰均是用料不菲。“这我怎么穿得起?”
宝嫣意思意思地挑拣两下,含笑同婢女道,“在府上做客已经够叨扰殿下了,这些衣物首饰我可不敢收。”
婢女说:“这些都是殿下特意送给女郎的,不需要任何归还,还请女郎笑纳。”
宝嫣还是摇头,“不行,这算什么?”不清不楚的……可一瞄镜子中的自己,衣着简朴,还比不上府里这些贵人家的婢女,她还是犹豫了,打扮这般简陋,比家世又比不上,还显得寒酸,也怪不得那位不怎么将她放在眼里了。
片刻之后,在婢女的帮助下,屋内的人影换了个装束。
宝嫣对着镜子自揽,她的眉毛天生就很好看,用黛描眉之后更多了一丝妩媚,她还打了一点胭脂,小脸白净而显气色。“女郎这般模样,真是天生丽质,难掩光辉。”
婢女有心讨好她,好听的话灌入耳朵中,她脸上不见害羞之色,只有一派自信,面容娇艳似火,嗔道,“那又如何。”还不是迷不倒你家太子。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屋内装扮好时,外头有人来请,“女郎在否?殿下请女郎去水榭一聚。”
宝嫣心神动了动,身子却未抬起分毫,她和镜子里的女子对视,出乎意料地说:“什么事啊,殿下要请我?”
“上回女郎随殿下欣赏过神仙井,说好煮茶给女郎喝,殿下正等着呢。”
原来是这事。
“这……不去了吧。”宝嫣当着侍人面说,手扶着额头,“突然有些困了,头有些痛,定然是昨夜未歇息好,这茶还是下回再喝吧,替我多谢殿下了。”
她清楚地从其他人眼中看到恃宠而骄的意味,像是在说她怎么敢这么骄纵,连殿下都拒。
宝嫣心中轻哼,她就是故意的,太子殿下只以为只有他会拿乔,偏生她就不屈就于他,有本事,把她赶回寺里去。
亭外四面环水,只有一条隐入水池中的小道通往内台,赤着脚一身锦衣玉袍的身影负手而立,望着从树杈上飞向天空的白鹭,听着底下人的回禀,轻声问:“噢,她是这么说的?”
侍人点头,恨不得殿下立马给这位不识抬举的女郎一个狠狠的下马威:“是,千真万确!奴婢看她,哪有病痛的样子。”
陆道莲道,“那真是骄纵。”
可不是?!
下一刻,侍人听见他说:“那就等她病好了,再去问她来不来。”
“……”看来殿下是一点也没将方才的话听进去呢。
搁置了陆道莲的邀约,说不担心是假的,宝嫣还未修行到那种地步,可她又莫名觉得,对方肯定能容忍她这样的小性子,没来由的她就是这么觉得。
他若是不高兴,那就罚呀,可这一日过去,风平浪静,不仅责怪没有,那天来传话的侍人转头就送来一堆滋补的东西,还贴心地代他问她,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