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为他们饯别,人果然具有多面性。
至少今日,她和她之间立场是一致的。
宝嫣回去后,就如她所言,把此次负责斋孤节的人喊来问话,其实有官府坐镇,像这种早已兴起多年的庙会,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运作模式。
何时该出行,何时到哪个地点该请神,都有人统筹安排好了,最终只要给上面看看就行,若有异议便细微调整一下,没有便如往年一样进行。
宝嫣接替了贤宁的位置,相当于新来的管事。
出于谨慎,并未大刀阔斧地改,只要流程上不出错,都只是些小调整。
斋孤节如期而至,游街庙会开始举行,宝嫣在深宅大院里都能听到吹吹打打的动静,说是为了这次庙会,清河的百姓有的清早就起来准备。
为了祭祖,这天哪怕地里干农活的庄户也会停个半日歇息,等到了午后接近傍晚的时刻,加入到游街的队伍。
“真热闹……”
在准备出发时,听着外边响起的锣鼓声,小观簪花的手一顿,又重新为宝嫣簪上,主仆二人对今夜的庙会充满期待神往。
毕竟从南地过来后,一直屈居于后宅,除了巡视良田庄户等私产,宝嫣还未参加过这种充满节日氛围的活动。
尤其经她接手,对单子上各番请神的表演满是好奇,第一次见,年少也贪玩的心性便暴露出来了
"大兄那里如何说,他可出发了?让他在官府的酒肆等我,待我与晏子渊主持完仪式,游街开始后,我便去找他。"
临行在即,宝嫣对苏家人念念不舍,只想抓住一切机会,趁他们还在的时候与自家人多相处一段时间。
于是与苏赋安约好,今夜的庙会必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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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规定出行的时刻,宝嫣穿戴好从院子里出来,到前庭与晏家人碰面。
晏家是本家,许多旁支过来与本家联络感情,晏子渊在男客中打交道,宝嫣则被蜂拥过来的女眷包围了。
"几日不见,少主母气色越发宜人了。"
“是啊,上回成亲那夜瞧着还有几分羞怯,如今姿礼端方,主母气势独一无二。”拍马屁的话,如过江之鲤滔滔不绝。
宝嫣在人群中,看到了后来的兰姬,她被人药哑了的嗓子还没养好,不能开口多言,与她相比一身冷清,只有一个婢女跟在身旁侍候。
隔空,冷冷且没有表情地注视着她。
她知道她怪她,可下药的事不是她指使的,她怎么解释,兰姬都不信。
宝嫣也就不说了,看在她受了无妄之灾的份上,尽可能不亏待她。
但是兰姬并不领情,她在众人都要出发时,穿过人群过来,到她身边,猛地抓住宝嫣的手腕,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纸。
她亲笔写的:你给我等着。
小观防着她对宝嫣不敬,在宝嫣露出一丝忍痛的神色后,在旁将兰姬的手扯开,“二女郎自重。"兰姬冷笑,连带将小观也一同恨上。
她狠狠剜了她们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退回到其他女眷中。这一小小的插曲,在眼神好的人中,并没有被人忽视。
只是妻妾之间,不和有之,尤其这位侧室,身份可跟没有家世的妾室不同,与主母同出一族,还是同一个父亲,是亲姐妹。
怪不得有胆子敢走到主母身旁小动作不断。
有看好戏的,有猜测发生了什么事的,在诸多眼神交汇中,宝嫣垂眸看了眼兰姬强硬塞给她的纸条,不起波澜地收回到袖子里。
等出了门,再不引人注意地将它丢掉。
城里,为了游神庙会已提前空出了两条主干道,即使如此斋孤节这日来的人也快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宝嫣坐在辇车中,顺着婢女拉开的帘幕一角,好奇地朝外张望。
这是她第一次好好观赏清河的主城,平地上有高楼,沿街挂满灯笼,护城河上飘满同样看热闹的船只,小摊小贩沿街喊卖。
还有牵着骆驼以及牛羊的商户,不全是汉人打扮
。
这里竟比南地要宽容许多,允许异族在这里行商,辉日下,每个人的脸上都镀了一层橙红的霞光,正同样好奇地打量晏家主母出行的队伍。
半个时辰后。
“下来吧。”宝嫣在辇车中,听到了晏子渊的声音,他来请她,和他一块到城中的高台上祭祀祈福。
天还未彻底变黑,宝嫣与晏子渊对视,他对她的态度多了些小心的滋味,“把手给我,慢些,我扶你下车。"
他定然因为上回宝嫣的话,以为她有身孕了。
宝嫣这几日却没有再感觉到身体不适,想要作呕的反应,他们都在等她来月信,而在此之前,还是会细心照顾她。
她望着在日落的光辉下,等她伸出手的晏子渊,不禁想,其实若是他不找人与她圆房,不那么厌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