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兰青眸中蒙上一层失望。
付长宁最近特别容易手脚无力。
刚才程一观冲得太急、抱得太紧,差点儿撞断她的腰。
找了个大石头坐着歇息。
休息的时候,程一观就在周围胡蹦乱跳。脱掉外衫,包裹住一堆沉甸甸的东西跑到付长宁跟前,献宝一样打开。
“来,拿一个。虽然捏得不好,但多少是我的一番心意。你要是嫌弃,我会难过的。”
付长宁定睛一瞧,是各式各样的泥人。有她,宗离,韩宁儿,程静灏和程一叙。
有些身上有细微的裂痕,有些断手断脚。
程一观有几分惋惜,“泥人摔下来碎了不少,我已经尽量在挑完整的了。这样吧,你先拿一个,我下次捏出一个更好的再来跟你换。”
付长宁受宠若惊,感动了,仔细去挑。
程一观脱了外衣,露出里面白色的法袍。宽大的衣袖下滑,小臂结实有力。捧着外衫的左手缺了两根手指头。
方才他抱她,手掌搂在肩膀处的触感就有些不对,像是缺了什么部位。如今仔细一瞧,是缺个手指头。
这么巧啊,和小断指一模一样,在同样的地方缺了同样的部位。
“付长宁,你想什么呢?”
程一观的声音让付长宁蓦地回神。他提着外衫晃了两下,催促她快点儿。
“不是一直想着我的话,是不会做出这么惟妙惟肖的泥人的。程一观,我真的被你感动到了。我的脸笑得真灿烂,有那么好看吗?哈哈哈哈。”付长宁选好揣在怀里。
看着不大,死沉死沉的。
随口问道,“怎么没有小断指的?”
“没法儿捏。”
付长宁疑惑。
“我一闭眼,你们的相貌就清晰地印在脑海里,照着捏就行。但每次一回想他,都是模糊的。这要怎么捏。”程一观拧眉叹了口气,语带遗憾,“虽然我一见他就觉得讨厌,但这并不影响我想给他捏泥人。”
“不用失落。你回去会住湖心小筑,小断指也住那里,你有大把的时间照着捏。”付长宁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坐在石头上休息得差不多了,扶着腰站起来,对花兰青说,“有劲儿了,回吧。”
原路返回?似乎不行。打斗过后,路变得坑坑洼洼极为狼藉,根本没法过人。
他和程一叙做得有那么过分么?
花兰青思及此,道,“换条路吧。那边的路风景更好,我们看看不一样的。”
“也成。”付长宁点点头。
程一叙没有意见。只要是回家的路,无论那一条都行。很快,就要一家团圆了。爹这次会对他摆个笑脸吧。
对程一观而言,走哪里根本无所谓,外面无论哪儿都是极为新鲜的。
花蝴蝶一样这儿摸摸,那儿捏捏,三人跟在他后面慢悠悠地走。
付长宁觉得有些不对。
脚下的草越长越高,道路越来越杂乱,这条路明显人迹罕至啊。
“你们说有没有这么一个可能,我们迷路了?”付长宁迟疑了一会儿,视线从远处上跳下蹿的程一观身上移回来,缓声道。
程一叙:“......”
花兰青:“......”
程一叙看了眼方向,“那又怎么样。方向准确无误。直走下去,迟早会到的。”
抬步跟在程一观后面。
付长宁:“你一对上弟弟的事儿就选择性眼瞎吗?”
一只手扶上腰部,付长宁习惯性把全身重量交过去。
走了一会儿,腰间的手移到肩头,以一种保护性的姿势揽着她。
“花兰青,怎么了?”
花兰青抬头望天,闻言收回视线,“刚过午时三刻,应该是艳阳高照的时辰。可这天过于阴沉了。你累了吧,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
“行的。”付长宁说。
又走了一会儿,地面上的路逐渐清晰明朗。有一条小径,小径两边看着像田地,不远处有个年轻男子头带斗笠、挥着锄头在耕田。
“小哥,跟你打听个事儿。这里是哪儿?附近有没有村子,我们想讨碗水喝。”付长宁是个自来熟,更是个话唠。
年轻男子头也不回,像没听见,继续挥舞锄头。
“小哥,你有听见我讲话吗?莫非耳朵不太好使?”付长宁声音放大,走近去拍年轻男子的肩膀。
没等近身,一锄头劈头盖脸挥了下来。付长宁“呵”了一声,连忙侧身闪避,锋利的锄头擦着她的肩颈削过,耳侧发丝被削断一截。
杨斌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扶高斗笠,眼下一点泪痣让板着的脸多了几分温和,但整体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瞟了一眼来人,扶正斗笠、继续锄地。
“小哥,我们就想跟你打听个事儿,没有恶意的。这里是哪儿?附近有没有村子?我们想讨碗水喝。”
不说话,莫非是个聋子?
正当付长宁疑心的时候,那人开口说话,“这里是扶风镇,不欢迎外人。你们没事儿就走远些。”
讶,能说话啊。
“我们可不是外人,我们是仙人。仙人去镇子里坐一会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