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长宁把女儿塞给花兰青,对授正说,“给我瞧瞧。”
没在她脸上瞧到惊慌失措令他有些遗憾。转念一想,也许付长宁连烙印是什么都不知道。眼界窄小的妇人罢了。
授正连眼皮子都不抬。
付长宁取出烙印。左眼皮张开,露出混沌左眼。手下用了暗劲儿,玄铁跟软泥一样被她捏成铁疙瘩。
“什么烙印,不是一滩烂铁么。你别是叫跟班给耍了吧。你这眼睛可有点儿瞎,随便一个跟班都能把你给糊弄了,你怎么在宗门立足呀。”
木盒子“哐”地扔回去。
弼主之子看不住东西,脸还丢到外人面前。简直笑话。
不,这不重要。这跟付长宁毁了烙印相比,根本不算事儿。
授正从椅子上弹起来,眼珠子差点儿掉出眶。玄铁烙印用了这么些年,从没听说那个神器能把它给弄损毁。跟别提用手揉搓!用手!
“你!你故意的!”卧槽,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么一手,胆大包天竟敢跟宗门对着来。太过吃惊,嗓音无力地从齿间飘出来,“你放肆!”
宗门规矩大过天,花兰青不愿女儿跟他受一样的桎梏,但宗门一句话,他不还是说不出半个‘不’字。
花兰青都不敢轻易违背,付长宁她怎么敢?!
“付长宁,你这是在挑衅宗门。”授正授手心幻化出锁仙链。迟疑一瞬间,付长宁不会听话,那花兰青呢?会按住付长宁吗?
锁仙链!
付长宁神情戒备。这可不太好办。锁仙链是付岐之献给宗门的神器,一旦被捆,修为全封。而且付岐之用混沌左眼修正过锁仙链的弱点,它无一处纰漏。
这玩意儿居然到了授正手里。
可见弼主也是个公器私用的。
“锁仙链是宗门至宝,一直由弼主保管。即便是弼主本人,不问过宗主,也不得擅动。”付长宁说,“今日在这儿见到,是你从弼主处偷来,还是弼主公器私用、压根不把宗主放在眼里?”
妈的,妇人还有点儿见识。
授正眼底闪过一丝烦躁。用惯了锁仙链,把这茬给忘了。
花兰青掌心抬起,虚握,锁仙链就到了他手里。
授正手心一空,神色微变。抿了抿唇,一脚踹断周柯几根肋骨,“包藏祸心的混账东西,你跟我什么仇什么怨,偷锁仙链让我误用,陷害我,连累弼主名誉。要不是花夫人慧眼如炬,今日我便叫你给祸害了。还不快从实招来。”
周柯疼得满头是汗,一喘胸中的气儿就到处乱岔、还扯得骨头生疼。气儿差点儿提不上来,脸憋得通红青筋暴起。
一脸懵。
他偷的?
放他娘的狗屁!
授正事情败露就往他头上推,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他孤家寡人一个,死也要把授正拉进泥潭惹一身腥。
花兰青和授正有交情,但花夫人厌恶授正。对,寻她。
“授正,分明是你说那东西好用才趁机偷出来。往我头上栽赃做什么。”偷神器是死罪,周柯脑子被驴子踢了才敢认,跌跌撞撞跑到付长宁身前拉她裙角,“花夫人,锁仙链是授正偷的,但若非弼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不会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您可要如实上报宗门弼主一脉监守自盗。”
顺势把脏水往弼主身上匀一匀。
授正的脸黑得能掐出水来,“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
袖中亮光闪过,割向周柯头颅。
“当心!”付长宁拉着他肩膀闪躲了一下,事发突然没完全避开,嘴皮子被削成烂肉。
周柯闷哼一声捂着嘴,血从指缝中溢出。足在地上乱蹬,眸中既惊恐、又不甘,完了完了,今日怕要丧命在此。
“够了。”花兰青道。
周柯心脏剧烈跳动,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授正说,“公子,旁人不信就罢了,我们多年的交情,你不会不信我吧。”
花兰青没说话。
授正扯出一个假笑,“公子,别这样。你娘子毁了玄铁烙印的事儿我也没打算让宗门知道。”
“安安不烙那东西。就算长宁不毁烙印,我也会毁。我的态度就是这样,你如实上报给宗门。”
授正眯起眼,神色认真,“公子,你要违背宗门规矩?”
“宗门有宗门的规矩,花兰青也有做夫君的规矩。付长宁是我娘子,她的事你若是有意见,让宗门跟我谈。还有,我已经脱离宗门,宗门的规矩管不到我头上。”花兰青把锁仙链还给授正,“授正,神器虽然好用,但也要看是不是握在你手里。装腔作势不成反被人抢走,脸上就难堪了,你说是不是。”
授正脸上一阵儿红一阵白,抓起锁仙链抬步离开。
瞪了周柯一眼,“哼,你小心别落到我手里。”
周柯这种把命别在裤腰带上的人都会备几手后路,见授正一走,立即唤出阵法逃离。打定主意以后见着他绕道走。
花兰青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跟宗门走到这一步了。
付长宁说:“我以为你会给同意安安烙。”
“乱讲,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堂安静下来。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