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小树林, 凑成一堆哆哆嗦嗦,一边说话还一边注视着周围的变化,稍有点风吹草动就惊恐地瞪大眼睛环顾四周。
“野哥, 地点我忘了在哪儿了, 你还记得吗?”一头杂毛的跟班缩在一旁问道。
程野昨晚喝的不比谁少, 当然没什么印象了,摇摇头说:“记不清了。”
“那……我们怎么办?”
“野哥,真的要去挖……挖那谁吗?我害怕……”
“是啊野哥,天这么黑我也害怕,总觉得有人……”
跟班们吓得心脏突突跳个不停,七嘴八舌地附和,把程野说的脸色发黑心情暴躁。
“够了!”他低声怒斥:“你们动动脑子行不行?天黑就不去了,咱们干的事能在白天干吗?白天倒是不黑你敢光天化日去挖、挖那谁啊?”程野一哆嗦, 没敢直接说越衡的名字。
其他人被他骂的狗血淋头,颤巍巍地问:“那我们也找不到啊。”
程野皱着眉想了想,说:“行了,跟我走……当时埋的时候旁边好像有块大石头我有点印象, 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吧。”
他走在前面, 众人连忙缩着肩膀跟上。
……
他们身后,陆逢川迈步从树后走出来, 他今晚没有回那个家, 今天一直跟着程野等人,只不过为了给他们一点喘息空间不至于一下子逼疯后来一直没有现身。
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来阴气森森的小树林挖尸体遇上鬼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
前方,程野带着一群人在树林里穿行, 兜兜转转有了不知多久, 愣是没找到目的地, 众人都有些气喘吁吁,而恐惧也随着时间蔓延得更盛。
杂毛眼巴巴地望着程野,然后栗栗不安地问道:“野哥,是这个方向吗?咱们刚才是不是跑回来了?”
程野皱了皱眉头,狐疑不决地说道:“不可能,这树林就这么大一点,我不可能走错那么多回的……”他目光游移,难道真的有……什么东西影响了他的判断?或者干脆是……鬼打墙?
“啊!”小眼睛突然叫了一嗓子,他今天被吓坏了,从一开始就没出声,一直抱着铁锹警惕地望着四周。这下突然出声把其他人吓得心脏一突。
“喊什……”程野一抬头,视野中撞进一个清瘦的少年,穿着蓝白校服,浑身血迹,再往上是一张被糊了一脸血的少年面孔,程野的表情僵在脸上。
那人突然咧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脸上的鲜血止不住往下流,在众人惊恐得要发出尖叫之际他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见。
众人的声音仿佛被堵住的喇叭,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野、野哥……刚才那是,是真的吗?我我我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是越衡……他来找我们了!不要!不要杀我!”
“啊——我只是打了他几下,我用拳头打的不是我杀的他。”
“……”
几个人像疯了一样惊恐地喃喃自语,似乎在祈求越衡的原谅,也像在用这一套说辞说服自己。
“……”跟班快疯了,程野也管不着,他自己都快疯了。没有幻觉,也没有人配合演戏,这次真的是一眨眼就消失的,还有这么多人看着。
“越衡,是你来找我报仇了吗?”程野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的自言自语被跟班听见,又是一番疯狂求原谅。
刚刚完成一场“默剧演出”的陆逢川丝毫不为所动,他们祈求原谅,谁又在越衡被霸凌到求饶时放过他了?
这种人就仗着自己未成年肆无忌惮、藐视法律,这样的人不是国家的未来,而是一群人渣、社会的蛀虫,未成年保护法不该保护一群畜牲。
现在就求饶是不是太早了?
树林里阴风阵阵,吹得人心头忐忑,众人不敢在这里继续待着,立刻往身后撤退,如惊弓之鸟。
但是小树林好像也跟他们作起了对,忽然出现的浓雾把四周都笼罩住,众人当场崩溃,最冷静的程野连脚都软了。
陆逢川看着他们在浓雾里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了半个小时才放开一个缺口让他们离开。
说了只是收点利息,哪有只收一次的?
随后陆逢川随便找了个地方开始摆摊,今天因为程野等人还没有开始卜卦,就从现在开始吧,希望顺利开张迎来他的第一单生意。
逃出小树林的程野等人无功而返,回想在里面惊心动魄的一个小时整个人都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程野想了想,跟众人约定不准把这件事传出去,他们决定把今晚的事烂在心里,越衡这回确定是死了,尸体以后再说,小树林没什么人过去,一时半会儿不会被发现。现在更重要的是,有鬼!真的有鬼!该怎么逃过鬼魂报仇?
这个说买桃木剑八卦镜,那个说用黑狗血,还有说要拿大蒜的,听着就不靠谱。程野听的脑仁疼,全部驳回把这事儿揽在自己身上。
另一边,陆逢川迎来了他的第一单生意。
大概是上个卜卦师老头昨晚“退休”,自己又有事没能及时开张,这只鬼等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