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不恃就悠悠叹了口气,“三姐姐你也知道的,三姐夫突然去了,朝廷上下乱成了一团,皇上和父亲忙的焦头烂额,实在抽不开身,本宫怕三姐姐病中忧虑,特意求了皇上,这才能出宫来瞧三姐姐”。
她说着微微倾身,将碗勺送到她嘴边,一副要亲自喂她的架势,仇希音故意装作嫌弃般扭过头,“拿走,我不爱闻这药味,我没事,不用吃药”。
仇不恃笑道,“三姐姐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小外甥,三姐姐也不能任性”。
仇希音摆手,“我不吃,那味儿我闻着就想吐”。
“那可就由不得三姐姐了!”仇不恃一双漂亮的杏眼因着激动闪闪发着光,她实在忍不住了,她要告诉她!
要是仇希音真的一无所知的喝下了这碗药,岂不是少了很多趣味!
因为太过激动,仇不恃的声音不由自主拔高拉细,甚至微微发着抖,“三姐姐,本宫也不瞒你,这碗药可是为三姐姐解燃眉之急的。
三姐姐如今还青春年少,又有父亲和本宫在后,大可再嫁高官显贵,以保后半生荣华富贵!
只若多了个孩子,还是三姐夫的孩子,别说是宁家,就是皇上也不会允许三姐姐另嫁的!
好在三姐姐聪明,将事情捂得紧紧的,没有几个人知晓,现在解决了往后便是高枕无忧,一劳永逸”。
仇希音勉强压抑着心口翻滚的戾气,平静问道,“父亲呢?父亲知不知道你来做这样的事?”
“父亲自然是知晓的,”仇不恃想是十分享受这种在言语上就将仇希音压制的死死的感觉,又将手中的碗交给了赖嬷嬷,掩唇轻笑。
“三姐姐你也是知晓的,父亲一向最是偏爱三姐姐,怎会忍心见三姐姐因为个父亲已经不在了的孩子耽误了终生?
如今我们仇家不同以往,父亲更是位列阁老,就算三姐姐是二嫁,也有的是人求娶!”
仇希音又默了默,冷声道,“你撒谎!”
仇不恃被拆穿了谎言,也不慌张,反倒咯咯笑了起来,“三姐姐果然和父亲夸赞的那般聪慧!三姐姐既然这般聪慧,不知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老话,叫做人在屋檐下?
三姐姐,形势比人强,如今三姐夫已经不在了,本宫要打掉你的孩子,你以为父亲能阻止得了?你,又能阻止得了?”
仇希音亦是冷声相对,“既然皇后娘娘这般说,那不如请父亲过来?皇后娘娘再忙,这点时间总是能等得起的”。
仇不恃越发的得意了起来,“三姐姐,你以为事到如今本宫还得要看你的脸色?你让本宫去请父亲,本宫就得去?
本宫告诉你,今天这药,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咱们姐妹一场,谁不知道谁?三姐姐也别跟本宫装什么贞洁烈妇,这世上怕是谁都没有三姐姐自己想早点打掉这个孽种,再寻个年少俊秀的郎君嫁吧?
毕竟三姐夫虽是样样都好,年纪却着实有些大了,三姐姐可是许久之前就嚷着要
合离呢!”
仇希音看着仇不恃因为太过得意猖狂的笑容而扭曲的脸,冷不丁开口,“昨天皇上来过”。
仇不恃一愣,随即冷笑,“你说谎!皇上怎么会来找你?”
仇希音不理她,顾自道,“皇上说的话与你差不多,也是要我打掉孩子”。
仇不恃鄙夷扫了她一眼,“你说谎也圆的像一些,不说皇上根本不知道你怀了身孕,就算知道了,皇上下了旨,金口玉牙,你难道还敢抗旨不成?你今天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
仇希音微微一笑,“皇上若是下旨,我自然不敢抗旨,可皇上昨儿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是以师兄的身份来探望我的,是来劝我,而不是命令我。
皇后娘娘您也知道,皇上一直比娘娘您温柔心软,若是我真的不愿,皇上是绝不会逼我的”。
仇不恃不知想起了什么,面容瞬间扭曲,失控喊道,“你一直都是这样!就喜欢装!你其实比谁都想打掉那个孽种!
皇上来了,你就要装贞洁烈女!做出死也不肯的模样来,好叫皇上钦佩你的贞烈!”
仇希音神色清冷,“皇后娘娘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我昨天可想不到今天皇后娘娘会这般堵住我,要我什么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仇不恃气的连自称本宫都忘了,“你每次都这样!算计着达到自己的目的,反倒让我做了恶人!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仇希音偷偷松了口气,她刚刚得知这个孩子存在时,时时刻刻想的都是在宁慎之发觉前打掉它。
如今宁慎之死了,她却又诡异的不想打掉它了,有时候,她自己都糊涂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留住它——
这时,赖嬷嬷低声在仇不恃耳边说了几句,就听她高声喊了起来,“你又想骗我!来人,给我灌!”
仇希音劈手从赖嬷嬷手中抢过碗,“不用灌,我自己喝,皇后娘娘今天是怎么了,一会要我喝,一会不让我喝,一会又要灌的,皇后娘娘不如先拿个主意出来,否则我就喝了”。
仇不恃目露凶光,“你休想本宫再听信你的胡言乱语,快点喝!否则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