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希音想到在她最困苦无助时,萧博采不顾危险帮她的那一把,目光微柔,开口道,“世子您也知道我又瘦又小,怎么可能欺负到又高又大的四妹妹?”
她说着将右手往前伸了伸,“世子您看,这是上次父亲给我银票打赏下人,四妹妹抢我的银票不算,还将我的手抓成这样,到现在疤都没消完”。
萧博采一愣,下意识看向仇不恃,仇不恃气得直跺脚,“你不要听她花言巧语,分明是她欺负我,我气不过才去抢她的荷包的!”
仇希音意定神闲,“哦?那倒是请教四妹妹,我是如何欺负四妹妹的?”
仇不恃又气又急,跟倒豆子似的将仇希音怎得先抢了她的发箍,又花言巧语又装病地骗得丰氏留了她在谢家,还骗得仇正深给她那么多银子,她又受了多少委屈等等。
仇希音听得一阵阵无语,果然小时候的仇不恃比长大后更蠢,她还没说话呢,她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卖了。
萧博采估计都听糊涂了,听完追着问了一句,“就这样?”
仇不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还想她怎么欺负我?”
萧博采,“……”
仇希音忍不住笑了起来,“世子,现在能让我走了么?”
萧博采脸都燥红了,仇不恃却还一无所觉,催促道,“你还不快给我讨回公道!”
萧博采呐呐道,“可是,可是,我好像只听到你欺负她了,她没欺负你啊”。
仇不恃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队友叛变了,又气又怒,喊道,“你又花言巧语骗人!骗人说我欺负你!”
仇希音,“……”
老天明鉴,这次花言巧语的绝对不是她好不好?
仇不恃见仇希音不但不生气,反倒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样笑盈盈地望着她,望着她出丑,更是气得俏脸通红,忘了先前的教训,扬手又要打仇希音。
红萝自从上次的教训过后,只要仇不恃出现就处于高度警惕状态,见仇不恃扬手,快速挡到仇希音面前,就要去抓她的手,不想仇不恃手尚未到跟前,就忽地惨叫一声,蹲了下去。
红萝眼捷手快,伸手一抄,稳住身形后,手中已多了一颗鱼目大小的珍珠。
红萝恭敬将珍珠奉给仇希音,又退到了仇希音身后,仇希音转头,就见谢嘉檬和一个少女并肩而来,正是凤知南。
凤知南单个看已是极高,跟谢嘉檬站在一起比谢嘉檬高了一个头,显得更高,偏偏她双腿极长,又格外显高。
这幸亏是谢嘉檬跟她站在一起,若是仇希音,只怕乍一看上去,仇希音只能得她的腿长。
再一细看,凤知南眉目与宁慎之有七分相似,却反比身为男子的宁慎之多了三分英挺飒爽之气,兼之眉目舒朗,气质冷肃,一见就知道是性子果决,心胸开阔之人。
果然不愧是凤氏之后!
仇希音瞳孔微缩,凤氏世代镇守凉州卫,在大萧口碑极好,居庸关之变中凤氏男儿更是因为忠心守护今上孝
成宗,尽皆战死,虽则没能避免孝成宗被俘,却也伤敌无数。
后来凉州城破,鞑靼灭凤氏满族,嫡支只剩下凤知南,旁支只剩下凤姜,更是令举国皆悲,因此虽然上辈子宁慎之在朝内外名声极差,这位寄居在宁郡王府的小公主却得到了大萧所有人的同情和敬重。
只上辈子凤知南一直因病从未出过宁郡王府,到得十八岁,便回了凉州,京中几乎无人见过。
这辈子,凤知南却出了宁郡王府,还这般活蹦乱跳的,根本不会是久病初愈之人……
凤知南走到跟前冷冷扫了眼还在丫鬟怀里痛哭的仇不恃一眼,开口,“打人不打脸,特别是姑娘家的脸”。
仇不恃抬头看了她一眼,害怕地缩了缩,又躲回了丫鬟怀里。
仇希音扫了一眼凤知南缀满珍珠的腰封,果然见靠右侧处少了一颗,她这才敢确定真的是凤知南出的手,不是她自己,谁又敢从她腰带上揪下一颗珍珠来当做暗器?
“见过池阳公主,”仇希音俯身福了福,恭敬奉上手中的珍珠,“多谢公主厚意”。
凤知南伸手接过,往腰封上比划了一下,发现装不回去了,眉头皱了皱,随手扔给大雪,“免”。
萧博采这才如梦初醒,看着凤知南的目光跟饿狼似的闪闪发着光,脱口喊道,“你会武?”
凤知南皱了皱眉,“不要声张”。
她似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顿了顿,又解释道,“表哥不喜欢”。
萧博采立即狂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保证不说出去!这里所有人都不会说出去的!凤姐姐,你病好了吗?”
唔,萧博采比宁恒之讨人喜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嘴甜!
凤知南点了点头,谢嘉檬揉了揉眼睛,像做梦刚醒般喃喃道,“我刚刚眼好花”。
仇希音,“……”
嗯,这位,终于反应过来了。
萧博采使劲点头,“嗯嗯,凤姐姐好厉害的,凤姐姐,你累不累?饿不饿?渴不渴?这附近有个凉亭,我们去喝茶吧?”
仇不恃哭着喊道,“萧博采,她欺负我,还骂我!你还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