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树如蒙大赦,忙道,“对,大哥说的对,音音,我没有故意不理你”。
“真的?”
仇希音又转过身子,张开手指,从指缝里狐疑打量谢嘉树,“你没骗我?”
谢嘉树连连点头,“没骗你,真的没骗你”。
仇希音又打量了他几眼,才放下手,气鼓鼓道,“那我想吃花生壳儿,五香味的,你亲自去买”。
谢嘉树忙不迭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这就去买,很快就回来,音音你等一会”。
谢嘉树一出门,谢嘉柠就捂嘴笑了起来,“真真这个小夫子遇到了克星,从小到大,我还没见过四弟这个模样”。
仇不恃哼了一声,“也就四表哥好骗!她一看就是在假哭,偏偏四表哥就真信了!”
仇希音垂着头没出声,一看就是在假哭啊,她记得上辈子也曾问过他,“表哥,我都那么明显是在假哭了,你还紧张什么啊?”
当时,他怎么说的?
他说,“不论真哭假哭,女儿家哭总是不好的,伤福份”。
你假惺惺地说什么连假哭都舍不得我哭,到头来,却用你的死让我一辈子都浸润在苦涩无望的泪水中……
仇不恃却兀自不肯罢休,撒娇道,“大表哥,你说是不是?三姐姐最喜欢装了!”
仇希音腾地站了起来,装作不堪受辱般快步走了出去,谢嘉木揉揉额头,“恃姐儿,你将音音气走了,待会四弟回来找不着人,我可怎么和他交代?”
仇不遂忙道,“我去瞧瞧,你们安心听戏”。
仇希音却没有走远,倚门口长廊的美人靠上看着中央的戏台,仇不遂走到她身边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音音,别生气,恃姐儿就是这个性子,没有坏心的”。
仇希音冷笑,“她当着我的面,当着表哥表姐的面那般污毁我,她还要怎样的坏心?”
仇不遂哑然失言,仇希音垂下头,低低问道,“二姐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四妹妹一直这般针对我?”
“恃姐儿——”仇不遂长长叹了口气,“想是还不熟悉吧,等以后就好了”。
仇希音不出声了,仇不遂又叹了口气,转头去看戏,少女娇嫩的脸蛋如三月饱满的水蜜桃,白里透粉,那艳丽的粉是兀自未消退的红晕,衬得她格外地美丽而健康,行动间身上传来的却是淡淡的药香味。
联想到刚刚谢嘉木轻浮的动作,仇希音心头猛地一跳,问道,“二姐姐还在吃药?”
仇不遂不在意笑了笑,“就是些安神的药汤,许是天热了,总觉得身上热燥燥的,折腾的心浮气躁的,大夫说我有些上火,给我开了些安神的药,没有大碍的”。
仇不遂神色坦然,不似作伪,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如果真的是她猜想的那般,绝对不可能掩藏的天衣无缝。
只她到底不放心,再次出言试探,“那天和妈妈还在念叨,我自进了京,就一直不太舒服,想去庙里拜拜,现在二姐姐身上也不爽快,等
表哥他们走了,我们求了父亲,一起去上香?”
仇不遂高兴道,“为什么还要等表哥他们走了?正好他们都在,我们一起去!
表哥他们在的话,父亲说不定还允我们去小相国寺,要是就我们,父亲最多只会允我们去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就在京城里,而小相国寺则在离京城有半天路程的相山上,莲生大师就是小相国寺的,仇不遂不说,仇希音肯定也是要提出去小相国寺的,现在,是仇不遂自己提了出来——
“小相国寺远点倒是没关系,左右我们可以坐车,可我听说小相国寺在半山腰,有些地方根本无法坐车,只能自己爬上去的,我怕我上不去”。
“那有什么?爬不动就慢慢爬,我们等你,而且你还有红萝,背你上去都行,”仇不遂十分高兴,拍了拍仇希音的手,“我这就去和表哥他们说,进去吧?”
仇希音摇头,“我在这里等表哥回来”。
“那你就在这里等,不要走远,”仇不遂叮嘱了一声,转身进了雅间。
仇希音目送着她进了门,倒觉得有些愧对于她,她敢去爬山,应该不可能是她猜测的原因,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她的亲姐姐,她不该这般恶劣地猜度她的……
不多会,谢嘉树回来了,见她在外面坐着,问道,“音音,你怎么出来了?”
“里头坐着闷,出来透透气”。
谢嘉树也就没有多问,在她身边坐下,将手中的纸包打开,“花生壳儿,尝尝喜不喜欢”。
仇希音拿了几颗放在手里剥,转头去看戏台,“表哥,你瞧,那个武生又出来了,他耍剑耍得很好看的”。
谢嘉树依言去看戏台,生怕她又要生气,努力地找话题和仇希音说话。
仇希音一包花生壳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仇不遂又出来了,笑容满面,“表哥同意了,只莲生大师很少见外客,表哥说若是要见莲生大师,只怕还要请动小舅出面,这个却是要看音音的了”。
仇希音点头,“我遣人去和小舅舅说一声”。
“那可不行,小舅最懒了,小相国寺又要爬山,他轻易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