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希音几人溜达了几圈后,见不早了便往回走,谢嘉树自回了东厢,仇希音和凤知南刚走到门口,就见仇不遂的大丫鬟绿枝候在一旁,见了她行礼道,“三姑娘,我们姑娘说,姑娘若是不累,便请去帮我们姑娘画个花样子”。
仇希音点头,向凤知南告罪后,随着绿枝进了仇不遂的屋子,仇不恃也在,见了她就哼了一声,大大翻了个白眼。
仇希音只当她不存在,俯身行礼,“见过二姐姐”。
仇不遂皱眉瞧了仇不恃一眼,没有多说,拉着仇希音坐了下去,问起下午含云冲撞她的事,仇希音老老实实说了。
仇不遂听了重重叹了口气,“那位苗姑娘着实是——”
许是顾忌宁慎之与苗家的威势,她没有继续往下说,又说了苗静雅让邓文雅睡脚踏的事,叮嘱道,“虽说我们不必怕她,可她终究是苗氏嫡女,马上又要嫁给宁郡王,倒也不必故意惹她,免得父亲为难”。
仇希音乖乖应是,仇不遂想了想,又不放心叮嘱道,“我瞧着那位苗姑娘忌妒心重,雅姐儿与她重了个雅字,她便叫丫鬟酸言涩语的讥讽雅姐儿白白污了好名好姓。
这次宁郡王虽说是为池阳公主出头,你却也沾了光,她定会怀恨在心。
她若是故意挑事,你也不用怕她,更不要吃了她的闷亏,我们仇家虽然比不上她苗家,总还有外祖父和母亲在”。
谢昌是今上孝成宗的授业恩师,谢氏算是孝成宗的师姐,与孝成宗十分亲厚。
仇不遂说的都是正理,仇希音自然知道好歹,一一应了,仇不遂又问道,“明天池阳公主有什么安排?你尽量和公主待在一起,若是不能,便来寻我,不要一个人落了单”。
“公主还未说”。
“我本想着出了这样的事,明天不如尽早下山,免得再生风波,小舅却说该心虚的是苗姑娘,而不该是我们,她都不下山,为何我们要下山?话是这样,你还是要小心些”。
仇希音自然无有不从,仇不遂又叮嘱了几句方放她回去了。
……
……
东厢中,谢探微正在与宁慎之对弈,谢嘉树敲门而入,俯身行礼,谢探微捻着棋子,懒洋洋问道,“音音与公主回去歇着了?”
“是”。
“可有什么异常?”
“音音精神不错,晚上还多吃了一碗饭,想是有些多了,吃完后便与池阳公主一起去后扇散步消食,遇到了苗三公子和苗姑娘,池阳公主说了几句,他们便走了”。
宁慎之动作微顿,“池阳说了几句?”
谢嘉树踟蹰,谢探微兴味问道,“公主说了什么?”
谢嘉树便将凤知南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谢探微哈地一拍面前小几,“于始啊,你这个表妹可是比你有趣儿一百倍啊!”
宁慎之默默将他拍乱的棋局又摆了回去,落下一子。
谢探微顾自笑了半天,方摆手道,“树哥儿,你先回去,明儿尽量跟在音音身边
,别叫她吃了亏”。
谢嘉树应声退了出去,谢探微却又嘿嘿笑了起来,宁慎之起身,“我走了”。
“哎,别啊!”
宁慎之没有理他,顾自出了屋子,往后山走去,待出了小相国寺方吩咐道,“请公主过来一趟”。
凤知南找到山顶时,宁慎之正站在一株松树下,仰头看着头顶又大又圆的月亮。
夜风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山高月近,他直如站在月中一般,凤知南突然发现宁慎之着实瘦了许多,被山风这么一吹有种弱不胜衣的病弱感。
她心头猛地一紧,半晌方开口道,“你又不睡觉”。
宁慎之慢慢转身看向她,圆月的冷光下,他面色青白,面颊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不知怎的,凤知南就想起了两年前她快马加鞭赶到京城见到他时的模样
那一次,他是叫她进京托付后事的。
后来,他活下来了。
可现在,她觉得好像他又要死了,脱口问道,“你真的不会死了?”
宁慎之愣了愣,缓缓道,“你没有保护好她”。
“我听到你来了”。
“那样的事,我做来只会让她招人记恨,甚至招人非议。我不能出手,我,没有立场——”
凤知南忍了忍,还是开口道,“你已经出手了”。
宁慎之定定盯着她,忽地咳了一声,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弯了下去,随着他的咳声,一抹鲜红的血迹溢出嘴角。
凤知南大惊上前,“表哥!”
宁慎之后退半步,伸手抹去嘴角血迹,“没事,你说得对,经此一事,苗静雅定然记恨她,这几天,你不要离她左右”。
凤知南默了默,想说什么,又怕再气得他吐血,应了声是。
“回去吧”。
凤知南有心想要劝他也早些回去,却知道肯定不会听,犹豫了一会,转身离去。
……
……
第二天,凤知南照例一早起床,就见仇希音也跟着起来了,开口道,“我出去走走,你继续睡”。
仇希音摇头,“我去跟师父们一起做早课”。
凤知南怀疑看着她,仇希音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