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接近,一股淡淡的草药香随着夜风袭来,仇希音笑着连连欢迎,命黍秀也将自己的针线笸箩取来。
黍秀将笸箩取来后,仇希音就拿起放在最上面的扇坠,笑道,“前几天刚从大表哥那里求了个扇坠子,花样子极好,我正琢磨着用这花样子做个什么好,恰好二姐姐来了,给我拿个主意”。
仇希音从谢嘉木那里要来扇坠后就放在了笸箩里,就等着找到恰当的时机去寻仇不遂,将话头挑起来,现在仇不遂自己找上门了,自是最好。
仇不遂眼神微闪,从仇希音手中接过扇坠,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果然是极好的,我瞧着都快舍不得放手了”。
“那可不是,大表哥还不舍得给我呢!骗我说什么几文钱买的,我才不相信!要真是几文钱买的,他为什么不舍得给我?”
仇希音鼓着腮帮子,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仇不遂笑容微滞,转瞬恢复正常,亲昵戳了戳她额头,“表哥自然要说是几文钱买的,难道非得要仔细的跟你说是花了三十五又或是五十三文不成?”
这样的话糊弄小孩子自然没问题,仇希音又岂会轻易被她牵着鼻子走,装作神秘道,“反正我知道为什么,他不跟我说,我也知道!”
仇不遂心头一突,不会,不会的,不要说她这个三妹妹刚来京城,根本不会发现端倪,就算她真的发现了什么,又怎么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起来?
仇不遂努力装作若无其事道,“你个鬼机灵,知道了什么?快来跟二姐姐说说”。
仇希音连连摇头,“不行,我答应过表哥,不和别人说的!”
提到了谢嘉树,仇不遂慎重了起来,哄道,“我们是嫡亲的姐妹,又怎么能算是别人?”
仇希音继续摇头,“我已经答应表哥了,不能说”。
她一副天真无知的懵懂模样,仇不遂反倒越发地重视起来,小孩子说的才最有可能是真相!
她从小就心悦谢嘉木,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谢嘉木竟然也喜欢自己,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难得,也没有什么比与谢嘉木的两情相悦更让她沉醉,为了他,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也知道,光看谢老夫人对谢氏的态度,她和他的亲事就绝不会顺遂,可她也坚信,只要他们两情相悦,一起想办法,他们就一定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表哥那么本事,总会想到办法的!
她也会去求父亲,父亲心软,她多求几次,多孝顺,表哥又那般优秀,父亲绝不会阻拦她的!
而现在仇希音明显是知道了什么,她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表哥更是不小了,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她绝不能放过这样的事!
她脑中念头急转,脸上的笑越发温柔了,放下针线拉起仇希音的手来回晃着,“三妹妹,快告诉我嘛,我都快好奇死了”。
仇希音只摇头不答,仇不遂压低声音,“那我先告诉音音一个秘密好不好?”
仇希音顿时瞪大眼睛,“什么秘密?”
仇不遂摆手示意伺候的人都出去,将声音压得更低,“我有一次偶然听到父亲和母亲争论,父亲要母亲多管束四妹妹,免得长大后性子不讨公婆喜欢,难以在夫家立足——”
仇不遂顿住声音,仇希音下意识屏住呼吸,这也是上辈子她最疑惑的地方,谢氏知书达礼,性子沉静的近乎冷漠,怎么会容忍自己最疼的仇不恃成了一个不学无术,没有城府,遇事只会咋咋呼呼,被人骗得团团转的废物?
就算是疼爱,这份疼爱也嫌太过了些,或者说太盲目了些,而谢氏,很明显,绝不会是那种只会盲目宠爱子女的人。
仇不遂满意一笑,“音音,我们要不要换一下秘密?”
仇希音一捏拳头,“那你先说”。
仇不遂似乎对她十分有把握,倒也没在谁先说的问题上纠缠,继续道,“你也知道的,母亲对四妹妹实在是纵容的太过了,连祖母都不敢多约束。
全家人,只有四妹妹能毫无忌惮的高声喧哗,又跑又跳,想去哪玩就去玩,读书女红想学就学,不愿意学就算了,母亲从来不强求,不要说是你,就是我,有时候也是嫉妒的”。
她说到这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落寞起来,仇不遂不像仇希音,她从小在谢氏身边长大,谢氏的冷漠于她想必更是一种极致的伤害吧?
仇希音曾经体会到的那种面对谢氏的忐忑,不安,不知所措,那种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以致被自己亲生母亲这般冷漠对待的惶恐,疑惑,自我怀疑,想必她也体会到过吧?特别是在拥有所有特权的仇不恃的映衬下。
仇希音安抚握住她的手,仇不遂恍然一笑,“在我十二岁那一年,那也是一个夏天的午后,早晨,我因为书没背好被先生罚站了一上午。母亲得知后,又罚我一天不许吃东西。
那时候四妹妹已经五岁了,学字也学了有一年时间了,前一天先生布置了她写五张大字,她一个字也没写,先生却没有罚她,母亲更是连呵斥一句都没有。
我突然就觉得很委屈,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待在这个家了!我要去找表——要去找外祖父!
我凭着一股子气,偷偷避开了伺候的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