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正深苦笑,岔开话题道,“时候不早了,摆饭吧”。
一顿饭,仇正深吃得没滋没味,仇希音却吃得很香,还时不时给谢探微夹菜添汤,得意跟谢探微炫耀说,“小舅舅,我这几天都在帮裴防己种草药,百草园的草药我都认识了,裴防己还借了《本草纲目》给我看,很快,所有的草药我就都能认识了”。
仇正深见她甥舅二人亲密,勉强提起精神打趣道,“音音现在光和小舅舅亲,不和我这个爹爹亲了”。
仇希音眨了眨眼,“父亲不去看二姐姐,小舅舅肯定会去的,音音可不是要讨好讨好小舅舅,好叫小舅舅去看二姐姐时,带着音音一起?”
仇希音说着双手拖着谢探微手腕,讨好道,“小舅舅,你会去看二姐姐吧?我上午又去了,可那守门的婆子根本不让我进去,要是小舅舅,她们肯定就不敢拦了”。
谢探微苦笑点头,他自是要去看看的,可这仇府不是谢家弄,他进不进得去,还真是不敢保证啊!
仇希音高兴一拍手,“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小舅舅朗月清风,定然不像父亲和四妹妹凉薄的!”
她说着凑近谢探微耳边,压低声音,“小舅舅,你不知道,光就我都听到下头的丫鬟仆从们聚在一起说父亲和四妹妹凉薄呢!就算二姐姐的病过人,隔着窗户问一问也好啊!
大房的两个姑姑特意从外祖家回来去看了,姑母和表姐表弟也都去了,母亲还提着食篮去看了一次呢,父亲和四妹妹却是走路都绕着二姐姐的琴语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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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压得很低,却绝对保证谢探微能听见,一边说一边咯咯地笑,一副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到底有多扎心的天真烂漫模样。
仇正深面色乍然惨白,谢探微却听出了另一重含义,皱眉问道,“恃姐儿真的绕着琴语院走?”
仇正深先不论,仇不恃小小年纪,又与仇不遂从小一起长大,怎的凉薄至此?
“那可不是?”仇希音又往谢探微身边贴了贴,“我上午想拉着她一起去,想着四妹妹得母亲的宠,带了四妹妹去,那些婆子说不定还会忌惮几分,不敢拦我们,至少也能让我们在窗子外面瞧瞧。
四妹妹就说她不去,还说二姐姐的病说不定是水痘,要是过到我身上,给我弄个大花脸才好看呢!”
谢探微眉头皱得愈紧,只仇不恃毕竟是女儿家,又是他嫡亲的外甥女,不好多说,只摸了摸仇希音的头道,“以后没事少同恃姐儿一起玩”。
仇希音哼,“我才不同她玩呢,就会撒泼打人”。
谢探微就叹着气拍了拍她脑袋,“快些吃,吃完后,我们一起去看看遂姐儿”。
仇正深动了动唇,想说谢氏绝不会允许他们进门的,却没有说出话来。
三人用过午食,便一起往琴语院而去,当然,仇希音十分怀疑,如果不是她刚刚拿话噎仇正深,仇正深根本不会和他们一起去。
这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候,太阳又大,红萝替仇希音撑着伞,仇希音自己拿了把扇子扇着,还是热得满身的汗,待到了琴语院,果然那婆子根本不让几人进去。
仇希音狐假虎威道,“没看到父亲和小舅舅都要进去吗?你敢拦着!”
一个婆子飞也似的去了里面报信,另一个婆子死命拦着,不卑不亢道,“请老爷和四公子不要为难老奴,夫人吩咐了,除了夫人,谁也不许来探望二姑娘”。
有时候,仇希音也不得不佩服谢氏,她手下就是个守门的婆子也能将她不卑不亢的模样学个三成,让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给她们来个十八酷刑,看她们还能不能保持住那装模作样的恶心模样。
谢探微皱眉,“夫人吩咐了?你们这府上到底是姓仇还是姓谢?”
那老婆子正要答话,就听里面一道严肃板正的声音道,“那老奴倒要问一问四公子,这一声是替姓仇的问的,还是为姓谢的问的?”
这却是骂他不肯回护娘家嫡亲的姐姐,反倒帮着外人了。
谢探微一时语塞,说话间,一个矮小精干,神态严肃的老婆子走到了众人面前,正是谢氏的乳嬷嬷,谢嬷嬷。
谢嬷嬷一句话噎住谢探微,又肃然看向仇正深,“老爷,男主外,女主内,夫人这么多年来将府中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未出过差错。
现在夫人是犯了什么错,要老爷亲自带着四公子和三姑娘来打夫人的脸?”
仇正深下意识后退半步,呐呐道,“不是,我们就是担心遂姐儿——”
“二姑娘过水痘,夫人已经将所有事情都打理妥当,二姑娘定然会化险为夷,更不会受委屈,老爷和四公子都没过过水痘,还是不要轻易涉险的好,又或者是说,老爷怕夫人委屈了自己亲生的女儿不成?”
仇正深哑口无言,仇希音忙道,“我小时候出过痘,我去看二姐姐,就看一眼就好!”
谢嬷嬷的三角眼如电般盯向仇希音,森然道,“三姑娘初来乍到,还是安分守己些的好!”
谢探微顿时大怒,“初来乍到?音音初来乍到,你个老奴才倒是在仇府根深蒂固了?都说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