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老太爷腾地站了起来,面色铁青的往外走,仇不恃忙追着喊了一声祖父。
仇老太爷缓了缓脸色,“恃姐儿莫怕,先回去歇着,你祖母不会再叫你侍疾了”
。
仇不恃顿时破涕为笑,玉雪可爱的小姑娘笑颜灿烂美好,眼角脸颊还兀自挂着几点泪珠,越发显得这笑容纯真而可爱。
这样可爱的孙女,她到底是怎么狠得下心磋磨的!
仇老太爷越发怒气高涨,大步往养德院而去。
养德院中正闹得沸反盈天,来送丫头的人牙子奉了仇正深的令,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养德院,却被仇老太太一通骂,让她立即滚蛋。
人牙子自然不依,说自己奉了命来,还带了这么多人,这一路过来辛苦不说,还耽误了其他生意,车马费什么的也花销不少,仇府怎么也得给个说法。
祝嬷嬷也知道这个理,劝仇老太太赏些银子打发了算了,仇老太太正在气头上,让人去叫仇正深,却迟迟找不到人。
明明他头上顶着纱布根本出不了门的!
她有气找不到撒的人,哪里还肯叫一个人牙子骑在她头上,严令一文钱都不准给,直接打出门去。
正在热闹间,仇老太爷到了,弄明白前因后果后,气得直接叫红袖封了五十两银子给人牙子。
人牙子得了这天大的好处,喜得连连给仇老太爷行礼,夸仇老太爷“明理”
,欢天喜地的带着人走了。
这可是五十两!
够她卖二十个丫头小子了!
人牙子刚走不远,就见红袖追了过来,不等红袖开口,立即心领神会的开口道,“姑娘放一千个心,放一万个心,不该说的话,小的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
红袖笑笑,“说也无妨,妈妈在这京城开门做生意,总是好找的旧时光文学_”
。
那人牙子听了忙赌咒发誓,说自己绝不会多话,红袖等她将毒誓都发了一遍,这才笑盈盈道,“妈妈有这般诚意,我自是相信的,妈妈好走,我就不送了”
。
那人牙子得了好处,也不在意她拿捏自己,自离开了不提。
这边仇老太爷气冲冲进了主屋,仇老太太靠在罗汉床上,正怒气冲冲地和仇氏说着什么,邓文雅坐在一旁的锦凳上做针线。
仇老太爷不是仇老太太,自不会失了风度朝女儿和外孙女发脾气,只沉着脸道,“雅姐儿,和你娘出去”
。
邓文雅站了起来,担忧叫了声外祖父,仇氏开口道,“父亲息怒,这件事原是——”
仇老太爷提高声音,“出去!”
仇老太太冷笑,“你们出去,我倒要瞧瞧他敢不敢把我怎么样!”
仇氏与邓文雅只好慢慢退了出去,掩上门,却不敢走远,只在门外守着。
屋内仇老太爷的声音还算冷静,吐出的话却一丝情面不留,“你与儿子赌气,却拿孙女作筏子,昨儿用拐杖砸音音,今儿还学会了叫恃姐儿侍疾。
现在更是出息,跟个下九流的人牙子为几两银子闹得整个府都不得安宁,也不怕人笑话!”
仇老太太分毫不让,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怕人笑话!有些人更无耻的事都做过,也没有怕人笑话!只有些人无耻的事做绝也没得什么好,如今还不照样靠着我生的儿子才住上这样的大宅子,做上了老太爷!”
仇老太爷目光冰冷,“你不是说我靠你生的儿子才如此舒坦么?你既然病了,从今天起就给我好生在养德院养病,礼佛静心,我倒是瞧瞧你生的儿子敢不敢忤逆我!”
仇老太太大怒,“你这是要软禁我?”
仇老太爷鄙夷扫了她一眼,冷笑,“这么多年了,深哥儿都做上少傅了,也还是改不了商户出身的小家子气!”
仇老太爷一振袖子,转身就走,仇老太太被他那一眼刺激到了,疯了般向他扑去,戴着护甲的双手毫无章法地朝他头脸上招呼,尖声骂道,“当初是你到我家求的亲!可不是我们家逼着你上门的!
我商户出身怎么了?比你这言而无信的无耻之徒好一千倍!无耻!老不修!一大把年纪了还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床上拖,也就那个专门偷别人男人的贱人受得了你!”
她狂怒下力气竟是极大,仇老太爷不提防间竟是被她在脸上挠了好几把,好不容易挣脱开来,就听大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仇氏和邓文雅惊恐看着二人,惊呼出声。
仇老太爷要脸,不好在女儿和外孙女在的时候跟老妻动手,只得忍下这一口恶气,遮着脸转身就走,一边大声喊道,“给我把这养德院封起来,谁敢不经我的同意随意出入,立刻给我撵出府去!”
……
……
花老太太得了消息时正在指点仇明珠和仇宝珠针线,她少时随父母在江南赴外任,针线曾受过名家指点,如今指点女儿们自是驾轻就熟。
花老太太并没有让仇明珠二人出去,待婆子禀告完,吩咐取一吊钱赏了,将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
仇宝珠沉不住气,估摸着丫鬟婆子们都走远了,兴奋开口道,“这回二婶可算是恶有恶报了!母亲,我们要不要再去父亲那里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