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目光如同看着地底的烂泥,苗静雅本能地发觉危险,勉强镇静的叫了声仇夫人。
苗静文抢上一步,“仇夫人——”
他刚一上前,就有个满脸横肉的婆子上前堵住,结实强壮的胸脯几乎撞上了他胸口,苗静文吓得连连后退,“仇夫人——”
那个婆子一把拧住他右手,将他整个右胳膊都拧到背后,苗静文闷哼一声,忍痛道,“仇夫人,有话好说,此事——”
谢氏根本不理她,森然看向苗静雅,“听说你打了雅姐儿两耳光?”
“那是她活该——”
苗静雅话音未落,谢氏的巴掌就铺天盖地落了下来,只两巴掌就打落了她一颗板牙,苗静雅尖声惨叫了起来。
谢氏恍若不觉,美玉也似的手掌一下又一下落到苗静雅脸上,待打了十二巴掌,苗静雅就已经晕了过去,她却根本不管,命两个婆子架住她,直到打满了二十巴掌,才冷声道,“泼醒她!”
根本挣脱不了那婆子钳制的苗静文厉声喝道,“仇夫人,你不要太过份!”
刚刚谢氏打苗静雅时,他们主仆被谢氏的人看得动弹不得,刚开始他还想要阻止,后来发现谢氏根本就是油盐不进,只得狠心瞧着,没想到谢氏将邓文雅受的巴掌十倍还了回来,竟然还嫌不够!
“过份?”谢氏冷笑,“苗公子,我倒要好好问一问你到底是谁过份?”
苗静文噎住,谢氏冷哼,“你苗家,我倒是知道的,最近无非就是依仗着越来越财大势大,依仗着有宁郡王做女婿,到处耀武扬威,仗势欺人。
只别人怕你苗家,我谢探妙却不怕,苗公子,你须知,你现在能站着与我说话,不是因为你姓苗,而是你今天在我仇家并无出格之举,光只挨了点打!”
苗静文,“……”
她这是夸奖他吗?绝对是羞辱吧!
谢氏一振衣袖,“我不与你小辈多话!”
“你!”
苗静文要说什么,又忍了下去,今天的事是他们理亏在先,他们是来做客,没带多少人手,吵也吵不过,打更是打不过,还是先回去搬救兵为上。
谢氏又吩咐道,“来人,备马车,进宫!”
苗静文大惊,忙道,“夫人,这样的小事就不必惊动皇上了,小妹惊扰了贵府表姑娘,家父家母定然会给夫人一个交代的”。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今上从小就爱跟着谢氏到处跑,对谢氏的感情绝对比对当今太后的感情还深,要是闹到今上面前……
谢氏冷哼,“苗静雅敢在我府上撒野,不过就是仗着山西苗氏,仗着有个做首辅的祖父,仗着有宁郡王这个未婚夫婿罢了,我仇家人微言轻的,不敢对上苗氏,只能求皇上做主了!”
“仇夫人!”
谢氏根本不理他,将苗静雅扔给婆子提着,大踏步往外走去,苗静雅悠悠醒转,就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婆子搡着自己的领子将自己往前拖,吓得尖声叫了起来。
苗静文只得跟上,苦求谢氏手下留情,苗家跟来的仆从自也跟了上去。
谢氏几人很快就出了水榭,剩下众人在短暂的沉默后,邓文仲忽地跳起来一拍手,“还是舅母厉害!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姐姐!”
凤知南看他那恨不得仰天长啸,再放挂爆竹的模样,默默移开目光。
仇不耽朝凤知南一揖手,“今日多有不周,还请公主恕罪”。
凤知南道,“还未到午膳时间”。
还未到午膳时间,耽误不了吃江团,所以根本算不上招待不周。
若是仇希音在此,定然能闻弦知雅,可惜仇不耽还很不了解凤知南,琢磨了一会根本琢磨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宁慎之又不知去向,只好道,“姑姑,恃姐儿,你们带公主去别处坐坐,我命人将这里收拾收拾”。
仇明珠和仇宝珠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这场群架,但也弄得一身狼狈,将凤知南安顿在不远处的一个凉亭后,就告罪回去整理仪容了,只剩下个从头到尾袖手旁观,所以气不喘发不乱的仇不恃。
凤知南不耐烦仇不恃,继续面无表情地嗑瓜子,仇不恃有点怕她,又不敢将她一个人丢在这,讪讪在一旁坐了一会,索性也嗑起瓜子来。
凤知南的目光在她去拿瓜子的手上顿了顿,勉强移开目光,算了,这本来就是仇家的瓜子,若是不许她吃,倒是显得她过于盛气凌人了,大不了她吃快点就是。
……
……
水榭中闹的天翻地覆,客院中却又是一番光景。
仇希音和宁慎之到得很快,主要原因是仇希音实在不想和宁慎之多待,特别是这种没有别人的时候。
为了尽快摆脱宁慎之,仇希音将小碎步几乎走出了轻功的速度,紧赶慢赶地终于到了谢探微门前。
谢探微躺在稍间的软榻上拿着本书看着,听见她行礼请安,眼风都没给她一个。
仇希音正诧异,就见宁慎之也进了屋,不咸不淡道,“书拿反了”。
谢探微恼羞成怒,“你以为我像你不学无术!我倒着也能看书!”
宁慎之少年时最喜跟着孝成宗到处玩闹,书不读,武不练,最擅长的就是给孝成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