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希音面皮一僵,这段时间不知怎的,她又开始睡不好了,还常常做噩梦,自然脸色不好,黑眼圈重。
谢探微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只当她是因着仇不遂之事,暗忖着待会定还要再叮嘱几句。
仇希音不接他的话头,问道,“公主,这是我从谢家弄带回来的点心,京城买不着的,你要不要尝一点?”
凤知南立即从她那匹宝马下来了,在软垫上坐下,“有什么?”
“有吉祥如意卷,玫瑰卤子,奶油松瓤卷酥,牛乳菱粉香糕,胭脂鹅脯,油榨鹌鹑,还有金桔姜丝蜜,你要吃什么?”
凤知南道,“都吃”。
仇希音,“……”
唔,果然不愧是池阳公主!
仇希音坐到她对面,陪着她一起吃,宁慎之和谢探微也坐了下来,天热,两人看到那甜丝丝,油乎乎的东西就不想进口,偏偏凤知南和仇希音都吃得津津有味,两人十分心有灵犀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谢探微杂七杂八说了几句,实在闲极无聊伸手想拈一块胭脂鹅脯吃,却发现那一小碟鹅脯竟然一块都不剩了。
而且不但鹅脯,其他碟子里的东西也都吃得七七八八了,他没吃,宁慎之也没动弹,仇希音的胃口,他知道,再吃也吃不了多少,那其他的——
谢探微抬头瞧了瞧微垂着头,一声不吭往嘴里塞牛乳菱粉香糕的凤知南,默默收回手,算了,他也不是很饿。
不多会,凤知南就将仇希音带的东西全部解决了,仇希音就提出要动身。
宁慎之问道,“重华,你不去我那玩几天?”
谢探微摆手,“下次吧,我还有事,下午就要赶回谢家弄”。
宁慎之见他还真有事的样子,疑惑道,“你能有什么事?从我认识你那天起,你就没干过一件正经到不能耽误的事”。
谢探微,“……”
不要说的我像你个纨绔一样!
谢探微气得理都不理他,朝凤知南一揖手,扬长而去。
……
……
仇希音刚回京城,就听到了京城最是颇是热闹了一把的消息。
苗家一退亲,京城家中有适婚女儿的个个都跃跃欲试,宁慎之却带着荣安长公主和凤知南去了小相国寺烧香祈福,本就因苗家退亲而热闹非凡的京城,顿时如滚锅加油炸了开来。
有说宁慎之旧情难忘,特意为苗静雅祈福而去,有说宁慎之是要求菩萨赐给自己一个如玉佳人,有说是荣安长公主为求一个如意的孙媳妇的。
又有说是为凤知南求如意郎君的,各种传言尘嚣直上,当然传得最多的还是说宁慎之为求苗静雅康复,再续前缘而去。
这件事自然错在苗静雅,只宁慎之若是不想退亲,皇上定然也不会太过为难他,苗静雅再不对,权倾大萧的宁慎之真要保肯定还是能保住她的。
仇希音再一次明确了上辈子的猜测,宁慎之对苗静雅只怕也没多少情义,至少不像外人传的那般,他与苗静雅订亲的时机就十分令人起疑,后来他对苗氏一族赶尽杀绝,让人想牵强附会的说他顾念旧情都圆不下去。
当然,他最受人诟病的还是在苗静雅死后以“不贤背夫”的名头休了她,将她的遗骨迁出宁家祖坟之事。
宁慎之,果然如她所想,不管是对苗静雅这个原配,还是对她这个续弦都没多少情谊,至于他身边的妾侍、通房,于他更是可有可无,与奴仆毫无二致,她就从来没见过他给过她们半分好脸色。
仇希音想到这自嘲笑了一声,想这些,于她,却是多管闲事了,多虑伤神,她的心思还是用在仇不遂和谢氏身上的好。
她从谢家弄坐马车回来,着实有些累了,听姜嬷嬷说了这两天的新鲜事,便睡下了,醒来不久,仇正深就来了,手里拿着块药玉。
仇希音只瞧了一眼,就立即认出来正是宁慎之送给她,又被她送给仇不遂的那块。
仇正深甫一见面就不赞成道,“音音,我知道你是爱惜你二姐姐,可这药玉十分贵重,岂可随意赠送她人?”
仇希音想说仇不遂不是“她人”,仇正深已不容置疑的将药玉挂到了她脖子上,随即“咔哒”一声轻响响起。
仇希音咦了一声,仇正深咳了咳,“玲珑锁,剪不断摘不下,除非有钥匙,以后好生戴着”。
仇希音摸了摸,果然看似好像还是那条大红缠金线的绳子,材质却明显不同,后颈处还摸到了一只小指头大小的孔明锁。
她默了默,试探问道,“父亲怎么知道我将玉送给了二姐姐?”
仇正深不答,只道,“你身子不好,这个最是滋养,不要任性”,又问了几句在谢家弄玩了什么,可有不舒服,这才起身走了。
不多会,谢探微过来了,在马车里颠得骨头都快散了的谢探微仔细回想了一番宁慎之的那句话,“你能有什么事?从我认识你那天起,你就没干过一件正经到不能耽误的事”。
想他谢探微从十六岁学成后就没干过一件正经到不能耽误的事,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了这劳碌命的?
这么想着,谢探微睡醒后就不大愿意在仇府待着,过来和仇希音说了一声要去宁郡王府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