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时竟没有人去阻止她,连仇氏也怔怔放开了她。
仇时行心情激荡下,嘴唇动了又动,这时候才终于发出声音来,“快!还不快将她拖下去!”
两个婆子忙扑了过去,一边一个架住仇老夫人就将她往外拖,仇老夫人凄厉喊了起来,“花沁,我诅咒你,诅咒你的儿女皆不得善终,诅咒你眼睁睁看着你的儿女受苦受罪,只能看着,一直看着!我诅咒你!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仇老夫人凄厉的喊声逐渐远去,缩在仇老太爷怀里的花老太太面如金纸,浑身止不住的发着抖,牙齿咬的格格作响。
仇氏惊声叫起了娘,这一声娘便如启动了什么隐秘的机关,花老太太啊地惊叫一声,晕死过去。
仇老太爷大急,忙抱起花老太太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快来人!去请大夫!”
仇时行气得简直想把这个不肖子也关进养德院!
“还不快放下来!像什么样子!让婆子去!”
仇老太爷闻言讪讪将晕死过去的花老太太交到了婆子手中,又回身跪下了。
仇时行冷声开口,“虽则仇氏伤心怨怒之下胡言乱语,你当年形事不当也是事实,滚去祠堂跪着去!好好反省!”
这却是将仇老夫人所说的全都归结为“胡言乱语”,保全花老太太的名声,也保全了仇老太爷和仇老夫人的名声。
仇老太爷恋恋看了一眼亦是气的面色发青的仇太夫人一眼,乖乖滚去跪祠堂了。
仇时行伸手帮老妻顺气,“算了,他不成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希望这次后,他和老二媳妇都能长点记性”。
正说着,就听外间哽咽声响起,“太祖父、太祖母!”
仇时行动作僵住,仇太夫人更是挥开他的手,腾地站了起来就往外跑,刚跑了几步,仇希音已三步并两步奔到了她面前,扑倒在她脚边,抱住她的双腿,“太祖母,是音音不孝!”
是她无能,上辈子被仇老夫人拿捏得毫不作为,根本就不知道禾秧他们是被仇老夫人卖了,而不是送回江南,甚至在给太祖父、太祖母的信中都没提起过!
上辈子,太祖父、太祖母根本就不知道她在京城吃了苦头,受了磋磨,她白白浪费了他们一片拳拳爱她之心!
这辈子,她避过仇老夫人的耳目给太祖父、太祖母写了信,要他们把禾秧等人送来京城,他们知晓了她的处境,竟是不顾年迈路远,千里而来只为给她撑腰,甚至甫一见面就当着所有人发落了仇老夫人!
她何德何能,叫他们如此全心相护?
仇希音哭得声嘶力竭,怀着对仇时行夫妻的感恩与爱重,更多的却是愧疚,他们教养她长大,为她安排好一切,却在最开始就被她毁了大半,他们晚年唯一的牵挂就是她,她却将自己的一生折腾得乱七八糟,凄惨又不堪……
从小到大,仇希音从没哭得这般伤心过,落在仇时行夫妻眼中,自是又成了她受了天大委屈的佐证,不但仇太夫人心疼得红了眼眶,仇时行也心疼得不行,暗暗将儿子跪祠堂的时间从一天长成了三天。
仇太夫人柔声安慰了几句,见仇希音一时根本止不住哭,心疼下也顾不了许多,扶着仇希音就往里面去了。
仇时行下意识站了起来,又反应过来,这厅里还跪着人呢,开口道,“你们当以你们祖父、祖母为戒,为人处世最要紧的就是光风霁月,问心无愧,这般才能流言不沾身,碎语不伤心,立身不正,则诸邪侵体,人人皆可唾而骂之!时间不早了,都回去歇着,明天再来请安”。
仇正深忙道,“祖父,晚上给您和祖母准备了接风宴”。
仇时行瞪眼,“接什么风?音音受了那样的委屈你不管,倒是这面子上的功夫做得足!
当时你写信说要接音音回京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祖母是怎么叮嘱你的?
你父亲那个不成器的就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他!你呢?你就任由着你母亲磋磨音音?将我们安排的人贱卖得一干二净?
你也给我跪祠堂去!没我的许可,不许出来!”
仇正深只得恭声应是,目送着仇时行急急走了,方转身去扶谢氏,替她揉着膝盖,叮嘱道,“回去记得让谢嬷嬷用药酒给你揉一揉,祖父、祖母深明大义,再大的事也绝对不会怪罪到无辜人的身上,今天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回去早些歇着”。
谢氏道,“我本就未放在心上”。
仇正深无奈一笑,“那岂不是正好,我去跪祠堂,你回去一定要记得用药酒揉啊!”
……
……
当晚仇希音腻着仇太夫人一起歇了,第二天天还未亮,众小辈就都到了松鹤堂,顺着丫鬟的指引安静在松鹤堂的明厅等候。
昨天小辈们虽然都被打发走了,可仇老太爷和仇正深去跪了一夜祠堂,仇老夫人和花老太太均都“病”了,谁都不敢在这风口浪尖造次。
再一看,连从来不给仇老夫人请安的谢氏也出现在了明厅,众小辈越发的大气都不敢出,连仇不恃都乖巧地坐在锦凳上,目不斜视身姿端正,当然,也可见仇正深从宫里请来的教养嬷嬷果然是用了心的。
不多会,仇正深一瘸一拐的、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