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
宁慎之盯着那枚印鉴半晌,重重吐了口浊气,“也好,只你不能这般一头撞过去,我先安排一番你再出发”。
凤知南知道这样的事,他比自己想得周到,点了点头,想想又问道,“我记得那个含雨是你的人?”
“是”。
凤知南默了默,终是忍不住道,“我记得你说过不会要她的命”。
“我没要她的命,是苗衍道下的令”。
“含雨是你的人,你若不默许,含雨根本不敢!”
“含雨不动手,苗衍道也会再找其他人,百年之虫死而不僵,要一个苗静雅死太过容易,我说过不会要她的命,就不会要她的命,但现在是她的嫡亲祖父要她的命,我为何要拦着?”
宁慎之说到这森然一笑,“她敢那般对音音,我没将她剁成十八段已经是我念了两年的佛,宅心仁厚了!”
凤知南一时竟是无言以对,兄妹两人沉默间,一道粗哑的声音不悦响起,“于始,公主是不是在你这?”
宁慎之阴沉的面色微缓,嗯了一声,谢探微快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红色请帖,愤愤不平对凤知南道,“公主,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今天那么好的挣钱机会,好歹也分我一半啊!
我谢家也是有能护送苗家上路的好手的!你竟然就全盘接了下来,还将谢礼全送给了音音,好歹也送我一点啊!”
凤知南,“……你好意思和你外甥女抢?”
谢探微莫名,“怎么是和音音抢?难道不是和公主你抢么?”
凤知南,“……”
鉴于谢探微很难从表情上判断出凤知南的想法,见她沉默,就自动归结为她心虚了,愧疚了,语重心长教导道,“下次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要想着我些,音音是与你交好,我们的交情也不差啊!”
凤知南冷声提醒,“音音会送螃蟹给我吃,你只会同我抢”。
谢探微,“……”
好像还真是啊!
他心虚下将手中的请帖扔了过去,“喏,请你赴宴的,就是这时节,你要是说一声想吃螃蟹,她也能给你弄了来,这次我不同你抢!”
凤知南打开,却是花越昔请她明天去花府赏梅。
“那个来送请帖的婆子说,也给音音她们送了,还请了个戏班子,那戏班子里的武生是个名角儿,音音她们几个姐妹都回了帖子说要去了”。
凤知南看向宁慎之,宁慎之道,“随你”。
凤知南道,“那我不去”。
她又不是仇希音,才不喜欢涂脂抹粉的男人。
宁慎之点头,允文从外而入,“公主,长公主请公主过去说话”。
凤知南朝宁慎之二人屈了屈膝,往荣和院去了。
荣和长公主坐在花厅里看着窗边刚刚吐出花苞的梅树出神,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一串九连环。
凤知南微微加重脚步,屈膝行礼,“长公主”。
荣和长公主回神,看着她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来,“阿南来了,坐”。
凤知南依言坐到荣和长公主对面,荣和长公主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扬了扬手中的九连环重重一叹,“这是你表哥小时候最喜欢玩的,他从小就机灵,不论多难解的九连环,他片刻的功夫就能解开”。
凤知南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温馨的家常话,只能保持沉默。
“于始从小养在凤家,虽不是在我跟前长大,却一直跟我亲,他虽然话不多,但有什么事,只要我问,他就一定和我说”。
荣和长公主说到这眼眶微红,“可自从两年前他大病一场,就变了,变得我常常怀疑他还是不是我的乖孙,是不是哪个孤魂野鬼占了他的身子”。
凤知南腾地站了起来,正色道,“长公主不要多想,我与表哥从小一起长大,此种事绝无可能!”
荣和长公主重重叹了口气,“是啊,绝无可能,我也知道绝无可能,所以才会担心,才会无措”。
凤知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深深一拱手。
“阿南,他们姓宁的,大多短命,他祖父、他父亲,还有他那个没落地就没了的姑姑,我怕他也短命,忍着痛将他送到了凤家,养到了十三岁才敢接回京城。
接回来后更是片刻不敢大意,衣食住行,件件桩桩我都亲自盯着,他要封侯拜将,要留名青史,要去当什么锦衣卫指挥使,单枪匹马就敢闯去鞑靼救皇上,我也不敢拦着,就怕他表面应了,心中却耿耿于怀,不得展颜。
我自问我这个做祖母的,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心力了,可他是怎么报答我的?为了个还算不得女人的小姑娘就要生生将自己作死啊!”
凤知南心头一跳,忙道,“长公主,表哥——”
荣和长公主厉声打断她,“你还要替那个孽障瞒着!他这件件桩桩,桩桩件件的,做了那么多事,将自己熬得一身的病,哪一件不是为了那个仇三姑娘?”
凤知南默然,荣和长公主更加激动,“你敢说不是?你敢说给苗静雅下那什么桑葛花毒的不是他?敢说苗家落得这般下场没有他在推波助澜?
他费尽心思结交重华,又使了你去结交那个仇三姑娘,平日但凡有个像样点的借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