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宁慎之缓缓转过目光看向她,“我还活得好好的”。
凤知南只觉一股恶气憋在心口,咽不下,吐不出,半晌才挤出一句,“我去跟音音要回来!”
“神之眼的挂绳叫玲珑锁,没有钥匙,除非你将她的脖子砍断了”。
“你以为我不敢?”
“你不会,”夜色中宁慎之的神色有种不真切的柔和,“阿南,她远比我需要,而且,我放心不下她,这一次,我绝不会比她先死”。
凤知南眉头一跳,“这一次?”
宁慎之眉目越发温和,“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回去吧,明天一早就动身”。
凤知南没有接话,也没有动作,兄妹二人皆沉默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谢探微兴奋的声音远远传来,“咿,公主你也在啊,正好!”
凤知南冷峻的面色柔和下来,这个人真是什么时候都如此的生动鲜活,似乎光是听他的声音就能让人也跟着活过来。
“音音刚刚给我写信了,说想去谢家弄住一段时日,哈哈!这丫头肯定是想她表哥了!正好,我在京城待得有点腻了,回去指点她和树哥儿的课业了,来跟你们告个别!”
凤知南看向宁慎之,大红灯笼温暖的光芒下,他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于始,公主,你们要不随我一起去谢家弄顽几天吧?顺道去瞧瞧宁二爷。哎,公主,你好像还从来没去过谢家弄吧?”
凤知南道,“我不去”。
谢探微已到了跟前,笑嘻嘻朝她一抱拳,“不要这么快就拒绝嘛,说起来我种的北瓜应该这几天就能吃了,公主你不去尝尝?”
凤知南沉默了,要不,今天连夜去谢家摘了北瓜带着路上吃?
谢探微正要再劝,宁慎之开口,“我这次大难不死,阿南说要去太华山为我诵经祈福三个月”。
凤知南时常去太华山诵经祈福,为的又是宁慎之的平安,谢探微自然不好再劝,又问道,“那于始你呢?”
宁慎之默了默,摇头,“苗氏刚除,朝堂不稳,我走不开,待到腊月封衙前后,我若是得空就去住几日”。
谢探微点头,“那我先睡了,明天就不与你们告别了”。
他说着又朝两人行了一礼,往止止堂里去了。
宁慎之开口,“阿南,你也回去歇着吧”。
凤知南沉默一抱拳,转身离开……
……
……
谢家弄里宁和如往昔,一年到头也难得在家几天的谢探幽已在家中住了近一个月,且还有常住之势,仇希音估摸着应当与谢嘉柠与谢嘉檬赴荣和长公主赏花宴之事有关,也不多问,只每日与谢嘉树一起读书习字。
天气越来越冷,转眼便进了腊月,腊八这天,久未露面的谢嘉木出现在了谢家施腊八粥的法会上。
谢家弄久成传统,每到腊八这一天,谢家嫡支请了法师高僧来,在明月湖畔举行法会,效法佛陀成道前牧女献乳糜的典故,用香谷和果实等煮粥献佛,施给过往人群。
为表诚心,皆是谢家嫡支大小主子亲自施粥,不分贵贱亲疏,见者有份。
因着谢家的特殊地位,不但谢家弄里的人家和谢氏书院的学子,京城和许多外乡人都会千里迢迢赶过来,只为沾一沾书卷气。
仇希音还没有资格施粥,就站在谢探微的身边给他帮忙,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谢嘉木。
谢嘉木看起来比上辈子这时候还要瘦削些,唔,应该是被她吓得,只精神很好,态度和煦温和,犹如玉树临风,倒是似足了在家中闭门苦学,学有所成的模样。
由于来讨粥的人太多,谢家嫡支数来数去又只那么几个主子,偶尔还有需要停下来寒暄几句的,就算粥都是丫鬟盛的,主子们只经一道手,速度也还是很慢,直到擦黑时分,人才渐渐少了起来。
谢探微懒散惯了,一天站下来只觉腰酸背痛,眼见人少了,忙一屁股坐了下来,仇希音十分有眼色的上前给他捶肩。
谢探微舒服的叹了口气,“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儿,明年的今天再怎么也得生一场病”。
谢昌冷哼了一声,谢探微根本不怕他,指挥着仇希音,“音音,这边一点,这边”。
自从他十六岁学成离开谢氏书院后,亲爹对他来说就成了个纸老虎,毕竟在谢家这样看重才学的人家,一个才高八斗的儿子难道还需要怕一个学不如他的老子?
谢嘉树忙也走了过去,“小叔,音音站了一天也累了,让我来吧”。
谢探微毫不客气,“一边一个”。
谢昌见不得他那个样子,又重重哼了一声。
“重华好福气”。
宁慎之清冷的声音温和响起,他穿着一袭洁白如雪的狐裘,衣襟、袖口、帽檐镶着深紫的貂毛,在大红灯笼热烈的光芒下显得清贵又清俊,没有半分仇希音印象中的阴沉乖戾之气。
谢家众人忙都整了衣裳,俯身行礼,“见过宁郡王、宁二爷”。
宁慎之不紧不慢走近,摆手,“不必多礼,我带恒之来讨一碗腊八粥喝,沾一沾书卷气”。
谢老夫人拍了还懒洋洋坐着的谢探微一巴掌,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