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顿住脚步,等她到了跟前才转身冷冷盯向她,“哦?”
谢嘉柠见他果然停了脚步,恐惧顿时被惊喜压了下去,急切道,“郡王如今所虑者不过郡王府急需一位郡王妃,而她年纪太小。
我自问无论出身、品性、学识都堪与郡王相配,郡王娶了我,便是她的表姐夫,自然又亲近了一层。
她出身高,又聪敏灵透,姑父、小叔都看得眼珠似的,郡王就算虚郡王妃之位以待,七年后,姑父也绝不会同意将她许配给郡王。
但若郡王娶了我,借关系之便,我定叫她吃个暗亏,别说是郡王侧妃,便是妾,她也只能进宁家的门”。
宁慎之茶色的眼珠在落雪的折射下,颜色更浅,定定看向谢嘉柠,“我瞧着她倒像是个烈性的,且不论是仇家还是谢家,皆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
谢嘉柠定了定神,“所以郡王要趁早,表妹如今还小,尚好哄骗威吓,待长大了——郡王怕是无法保证万无一失的”。
宁慎之牵起嘴角,“有几分道理,我之前竟是没想到”。
谢嘉柠见他笑了,一愣之后便是酸楚,一颗心却因着他难得一见的笑容砰砰跳了起来,“宁郡王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知道女儿家的心思”.
“只我却有一事不明,你说趁你表妹尚小时哄骗威吓,若说长大后吃个暗亏,我自是明白的,这小姑娘家的——”
谢嘉柠惊疑不定看向他,拿不准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哄她。
宁慎之又问道,“还有一事,不知谢二姑娘因何得知我未偿之心愿?”
这个问题简单的多,谢嘉柠当即答道,“在小相国寺,郡王对表妹太维护了些”。
宁慎之沉吟,“你是说苗静雅的丫鬟言行冲撞之事?我与重华相交莫逆,当时若是换做你或阿檬,我亦不会轻饶那丫鬟”。
谢嘉柠见他不再像之前冷漠寡言,竟似是说热了舌头一般,可见是心情极好,想来也是,那般隐晦的心思,对方又是年纪尚幼,轻易动弹不得,想来根本无人可说,听了自己提起,这才——
谢嘉柠又妒又恨,妒恨交加下,说话便失了几分谨慎,“不止是苗姑娘之事,郡王但凡与表妹同处一地,眼神目光片刻不离表妹左右,虽说郡王掩饰的很好,只要有心,自能发觉一二”。
谢嘉柠说到这哽咽了一声,“郡王全心放在表妹身上,又何曾会注意到我?”
宁慎之愕然,不自觉呢喃出声,“竟有此事?”
谢嘉柠见他情真外露,更是嫉恨,“当然还有嘉兴公主之事,嘉兴公主甫一出现,四处找茬,郡王虽不喜,却也算忍让。
但嘉兴公主的目光刚落到表妹身上,尚未说话,郡王便不忍了,出言吓退了嘉兴公主,郡王如此言行,又岂能瞒过有心人?”
宁慎之半晌无言,谢嘉柠生怕还有人来折梅花,大雪过后,这绿梅又是稀罕之物,连宁慎之都忍不住前来,其他人又如何能免俗?
遂催道,“郡王想问的已经问了,还望给我个答复,我也好早做准备”。
宁慎之回神,默了默道,“我还有一事不明,这八/九岁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却是如何下手?”
谢嘉柠瞧了他一眼,咬唇不语,宁慎之白皙的脸上出现两抹晕红,向来冷漠的眼眸中也现出了好奇的亮光来,窘道,“我自幼在凤家长大,凤家的爷们向来不许丫头近身,直到大婚——”
谢嘉柠见了他这副从不显露于人前的少年情态,更是忌妒的直欲发疯,含糊道,“我也不甚明白,只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说小姑娘比之长大成人后别有一番意趣”。
那个死丫头生了那样一副好样貌,又生了双猫也似的眼睛,惯会蛊惑人心,树哥儿是这样,宁郡王也是!
不过好在宁郡王少年心性,慕艾猎奇,叫他得了手,他自不会再天天惦记着,到时候她再寻些娇媚侍婢,他经的多了,自然也就没了新鲜感,迟早会知道她这知书达礼、书香满腹的正妻的好处……
“原来是这样,谢二姑娘还真是博学广识——”
谢嘉柠正要再说,忽地感觉迎面一股极强劲的风刮面而来,刮得她睁不开眼来,她什么都没看清,就仰面跌了出去,在雪地里连翻几个跟头才扑通着地。
宁慎之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兄长为逃避放逐之罚,买凶杀害亲弟弟,你为一己之私便如此谋算嫡亲表妹,果然是一丘之貉!
就凭你们也配和重华一般姓谢!今天我瞧在重华面上,不取你性命,若你再敢起这般龌龊心思,我定叫你后悔来这世上一遭!”
谢嘉柠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完全不明白明明刚刚他是动了心的,还与她一起商讨如何对仇希音下手,怎的突然就翻了脸,还说要杀了她!
杀了她,他又岂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她只有这次机会了!
谢氏嫡支女向来低嫁,祖父和父亲绝不会为她破例,要她嫁给那个四处作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抄家灭族的楚阆,她宁愿死!
巨大的恐慌下,她脱口喊了起来,“非礼——”
下一瞬,她就感觉到自己身子一轻,抬眼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