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为难就算了,我瞧着那位谢四公子也是个有主意有傲骨的,真要为难狠了,他犯拧真的不娶了,阿南,阿南可怎么办?不能真的一辈子不嫁人吧?”
“一辈子不嫁又怎样?我又不是养不起,护不住!”凤姜皱眉,“这件事你不许胡乱插手,和我说说仇姑娘和你说了什么”。
凤夫人便将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凤姜沉吟,“燕燕?她问那个做什么?”
“想是小姑娘家好奇,”凤夫人对仇希音赞不绝口,“我这些年也算是见了不少千金闺秀,真真的,就没一个能比得上这位仇三姑娘的。
那容貌,那气度,那才干,要不是年纪小了点,配于始倒是正正好!奇书电子书
前些日子,我遣去京城给荣和长公主请安的婆子回来和我说,长公主如今竟是撒手不管于始的亲事了,还赌气说于始是要寻个天仙的!
我瞧着这位仇三姑娘就算比不上天仙,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话一落音,就发觉凤姜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仿佛发生了什么极度有趣的事。
她被他看得直发毛,身子下意识后仰,“我说错话了?我就是随口一说”。
凤姜连连摇头,“怎么会?我发现你说的很有意思,说不准于始到现在都不成亲,就是等着,大萧这么多女孩儿,总有一个小姑娘长大后会成天仙的”。
凤夫人嗔怪瞪了他一眼,“于始才不像你这么无聊,而且仇姑娘与那位谢四爷从小青梅竹马,又是嫡表至亲,他们家里人能允他们一起随着谢四公子出外游历,怕是早就有了默契,只等仇姑娘及笄便要说亲了”。
凤姜笑了笑,道,“你既喜欢那位仇姑娘,闲来便去寻她说说话,他们也留不了多久了”。
凤夫人应下,凤姜陪着她们用了午食,便起身往卫所去,招来亲卫,“继续盯着仇姑娘的动静,约莫她会寻人问我们凉州称呼孩子燕燕的事,找个人仔仔细细跟她说清楚了,记住,别漏了行迹”。
亲卫恭声应下。
“天仙?”凤姜哂笑,既然是天仙,不赶紧的将她的霓裳羽衣给收好了,送还给她让她飞天么?
……
……
仇希音揣着心事,行止言语间未免就露了些出来,谢嘉树问了两次,见她不愿说,他又是个嘴拙的,只能寻了些新奇有趣的东西逗她开心。
这天一早,他就来寻仇希音,却是凤姜遣人传了话,孙虔和白锋之事已经解决了,他们可以安心出门了。
仇希音问道,“怎么解决的?”
“查出孙虔是鞑靼的奸细,救了白锋想劝他一起背叛凤家军,白锋假意答应了,临阵倒打一耙,让凤将军将孙虔一系连根拔了”。
谢嘉树沉吟一会,又道,“我估摸着凤将军约莫是早就察觉了孙虔是奸细,那天就是凤将军遣人混在人群中杀了孙继祖,激怒孙虔,后面的事才会那般顺利”。
仇希音心头一跳,她头天才和“凤姜”说孙虔有问题,第二天,他就遣人杀了孙继祖,那孙虔既然能隐藏这么久,甚至上辈子一直隐藏到宁慎之死,总不可能一晚上就让人给查到了蛛丝马迹,那般重要的事,他竟是那么信她一个闺阁无知女子么……
“听说凤将军还遣人带着孙虔去了鞑靼王廷讨要说法,不过这些都与我们无关,小叔昨晚遣人来说今天想出门转转,我们也一起去吧?”
仇希音点头,谢探微经凤知南受伤一事,已经很久没了走动的心思,现在要出去转转,她自然要去的。
谢探微显得心事重重,自从进了凉州城,眼睁睁看着凤知南为自己硬生生受了白锋一枪后,他就一直心事重重。
这是他与凤知南之间的事,仇希音无从插手,也根本不敢插手。
上辈子,因着谢嘉树夭折,谢家更是将谢探微看得眼珠子也似的,根本没允他外出游历,他也没有结识凤知南。
上辈子,他一直到死都没有成亲生子,她也曾催促他早点娶个小舅母回来,他当时笑着对她说,“音音,我还没遇到那个想让我八抬大轿,以正妻之礼敬之、爱之的人,等我遇到了,你就有小舅母了,还会有很多跟我一样聪明又好看的小表弟、小表妹”。
上辈子,直到死,他也没能遇到那个让他愿意八抬大轿,以正妻之礼敬之、爱之的人。
这辈子,他遇到了凤知南……
整整一天,谢探微带着他们几乎踏遍了凉州的每个大街小巷,中间除了停下来用午食,连歇脚都不曾有,仇希音不知道自己的小舅舅竟还会这般自找苦头,明明他可以以马车代步,明明凉州城就在这里,而他们也不需要明天就立即离开……
傍晚时分,谢探微在一家酒肆前站住了,道,“听说这家酒肆是凉州最有名的,有最便宜的酒水,最好听的书,最漂亮的老板娘和来处最广的酒客”。
酒肆前污渍斑斑的酒旗上写着四个大字——凉州酒肆,字迹苍劲古朴,虽不是名家手笔,却让人一见便心生豪迈之情。
谢探微指着那四个字道,“听说那是先凤老将军一次来这里喝酒,醉后亲笔所书。
当年居庸关之变中,凉州失守,这里很多东西都毁于一旦,这张酒旗却保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