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惭愧无地”。
“丝竹微妙兮均造化之功,哀乐各随人心兮有变则通,乐之一道,贵在情,贵在心,喜则狂喜,哀则痛绝,自能不着匠气”。
花越其仔细琢磨了一番,眸光骤亮,恍然起身长揖,“谢山长一言点醒梦中人,不知学生可否一试,请山长指点?”
谢探微笑着点头,仇希音吩咐秀今撤了茶具摆上琴,花越其俯身道谢,目光在落到她身上时,眼中光芒更胜,盘膝坐下,手指刚落到琴弦,一股掩盖不住的欢喜之意便随着琴弦震动了起来。
一曲既罢,花越其只觉自己浑身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欢喜,那铺天盖地的欢喜叫他连礼数都忘了,扶琴笑道,“果然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学生自小爱琴,近一年来总觉再无寸进,今得山长点醒,越过瓶颈,当浮一大白!”
谢探微见他有所得比自己有所得还高兴,哈哈笑道,“好,来人,上酒!今天不醉无归!”
仇希音提醒道,“小舅舅,今天还有事”。
谢探微恍然想了起来,“对对,那就留着下次喝”。
花越其起身行礼,“既然山长和仇姑娘还有事,下次我下帖子请山长和仇姑娘,到时再大醉一场”。第一文学网
谢探微笑着应下,仇希音起身还礼,花越其再次揖手告辞。
不多会,兰十八来报,仇太夫人的马车快到跟前了,谢探微忙下了茶楼,直接上了仇太夫人的马车。
仇太夫人见了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笑骂道,“放心放心,长公主不会为难你,只这姑娘家矜贵,总不能上门一趟就成了的,更不能当场就应了,在我们江南,讲究大媒要三登门,女方开口应下至少也得一个月后。
京城虽和江南不一样,也大差不差,而且公主身份贵重,说不准还要从礼部走,时间更长。
还有公主府,要是皇上恩赏新建公主府,那少说也得个一年两年的,就是赏现成的宅子,那也总得修缮一番,少说也得半年,你别急,急也急不来”。
谢探微忙道,“我们已经商议好了,不要单独开公主府的”。
“那也急不了,你先回去将其他事打点好了,该走什么样的礼数,聘礼该是多少抬,每抬什么东西。
不开公主府,新房要放在哪,要不要重新修缮,要添置什么东西,里面的事多着呢,别尽在我这费功夫,我保证给你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谢探微大喜,俯身行礼,“那就劳烦太夫人了”。
太夫人摆手,不耐烦赶他走了,马车又辘轳行了起来。
谢探微回了茶楼,随意叫了点东西吃了,将仇希音送回仇府,自回了谢家弄不提。
……
……
傍晚时分,花三夫人进了花越其的院子,水榭里,花越其还在弹琴,待一曲弹完,花三夫人才笑盈盈靠近,“今天遇到什么高兴事了?都弹了一下午的《喜临门》了”。
花越其是家中幼子,与花三夫人十分亲密,当下便将茶楼与谢探微和仇希音的巧遇说了,满脸是笑道,“母亲,我只觉得我十八年来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花三夫人笑着戳了戳他额头,“你这个琴呆子!”
“娘,今天可不止琴艺进步这一喜,还有第二喜!”
花越其俊俏的脸奕奕发光,“娘,我要娶仇三姑娘,你明天就遣媒人去仇府提亲!”
花三夫人一愣,下意识道,“仇三姑娘是你表妹的侄女,差着辈分了”。
花越其不高兴了,“娘,大萧到处都是发妻死后,娶发妻侄女的,那算不算差辈分了?”
花三夫人最是疼爱这个小儿子,见他不高兴了,忙安抚拍了拍他的手,迟疑道,“其哥儿,其实你的亲事,你祖母已经给你定下了”。
花越其一下蹦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花三夫人嗔怪瞪了他一眼,“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什么时候轮到你知道了?”
“那我总能知道和我订亲的是谁吧?”
花三夫人想了想,还是据实道,“是你宝珠表妹”。
花越其冷笑,“娘你别想骗我!明珠表妹还未订亲,怎么可能轮得到宝珠表妹?”
花三夫人笑骂,“你这孩子!这种事我还能骗你不成?这件事,你祖母和姑母好几年前就在说了,现在只碍着明珠的亲事还没定下来,不好就说宝珠,等明珠的亲事一定下来,马上就轮到你们了”。
花越其气急败坏,“我才不娶宝珠表妹!她又笨,脾气又坏,心眼儿还不好,谁倒霉,她都要上去踩一脚!”
花三夫人眸色一冷,“心眼儿不好?其哥儿,这种坏可不能乱说,坏了你表妹的闺誉”。
仇宝珠心思浅,脾气冲,是坏处,有时候也是好处,反正是幼子媳妇,不指望她当家理事,这样的性子,就算是老夫人的嫡亲外孙女也不至于爬到了嫡长媳的头上,闹得家宅不宁。
可若是说心眼儿不好,见谁倒霉都上去踩,那可就不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了!娶进门后不够给她惹祸添堵的!
“本来就是!就拿上一次三姐姐和姐夫闹的不愉快回娘家来说,娘你和祖母都在劝三姐姐,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