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仇希音冷冷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萧寅似是被她冰冷防备的口气伤到了,默了默才苦笑道,“就是想谢谢你,若不是逼不得已,我绝不会——”
仇希音打断他,“恃姐儿是受了惊吓才会高烧不断”。
萧寅愣了愣,苦笑点头,“我知道,只我亦是不得已,否则绝不叫她随我一起去”。
仇希音冷笑,“短短两句话,我倒是听到殿下说了两次不得已,我不懂殿下那些家国大事,更不懂殿下的不得已,我只告诫殿下一声,望殿下谨记自己的身份与婚约,那幅画的事我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萧寅笑容更加苦涩,“我自是知道的,那幅画早就在我手中,我却一直没有拿出来,你该当知晓我的心意的”。
“一直没有拿出来?那殿下怎么不一直下去?”
萧寅下意识想说自己是不得已,又死死咬住嘴唇,仇希音烦躁甩了甩手中的马鞭,“算了,恃姐儿这番吃了大苦头,你以后好好待她”。
萧寅脱口道,“恃姐儿,你一直在说恃姐儿,如果没有恃姐儿——”三思
仇希音厉声打断他,“殿下慎言!”
萧寅抿了抿唇,倔强盯着她,“那时候在宁郡王府,你也是在场的,明明定下婚约的该是你我才对,父皇竟因为你生得好,说什么我配不上你——”
仇希音再次打断他,“别说了!”
萧寅眼圈都红了,却还是倔强地定定盯着她,“我要说!明明你才是姐姐,父皇却跳过了你,为我定下了恃姐儿!
这些年,我一直恪守本分,从不敢逾越半分,以后我也会恪守本分,不叫你为难,不叫你与恃姐儿姐妹反目,只你却也要记住,记住我,我——”
萧寅说到这里哽咽了一声,竟是再也说不下去。
仇希音眼圈也渐渐红了,心底却平静无波,上辈子没有发生过这许多事,她又早早与宁慎之成亲,萧寅从未和她说过这些,只他待她的确是亲切温柔的。
她其实并没有多大感觉,自她嫁给宁慎之后,连仇老太太待她都是亲切温柔的,或者换句话说,自她嫁给宁慎之后,除了谢氏,谁又敢给她冷脸看?
萧寅的亲切温柔估计与其他人的亲切温柔也并没有多大区别,大半都要归功于宁慎之,所以宁慎之死后他就再也顾不上“亲切温柔”,借仇不恃的手除掉她的孩子,斩草除根!
而他此时的“真情流露”,也许有一两分真的是“真情”,大半却还是要归到那位大权在握,又对她另眼相看的宁郡王身上。
她以前倒是不知道他身为一国储君竟能卑劣至此!
仇希音红眼瞧了他一眼,实在不想继续听他腻歪下去,勒转马头扬鞭而去,她听到萧寅追了一会,又放弃了,毕竟这般隐而不发可比纠缠不休更能得女儿家们的欢心。
如果她是仇不恃估计这会子早就信了他的“情深不悔”了吧?以后他再有类似的事求到自己头上,约莫也是不忍拒绝的吧?
仇希音纵马跑了大约一刻钟,就见凤姜和宁慎之并辔而来,勒住马停了下来。
凤姜二人很快到了跟前,下马行礼,仇希音只好也下了马。
见礼毕,凤姜笑道,“我本以为仇姑娘气得不肯来送我们了”。
仇希音笑笑,问道,“夫人她们呢?小舅舅和公主没来?”
“她们坐车慢,在后头,你小舅舅忙得要命,昨天才来,刚才送到五里亭,就赶回去了”。
凤姜说到这愤愤一击掌,“关键是阿南!那四眼儿忙,她又不忙,都不肯再送送我,非要和那四眼儿一起回去!”
仇希音失笑,刚刚与萧寅周旋的郁气也去了些,“小舅舅也就现在忙一些,等外祖父和大舅舅好起来,他就要闲下来了。
他之前和我说过,成亲后是要随着公主去凉州的,只谢家出了些变故,只怕要委屈公主几年,等表哥出了孝,接了书院去就好了”。
凤姜眨眨眼,“那四只眼真这么说的?”
“如假包换,公主也是知道的,没和你说吗?”
凤姜,“……”
能不能别说着说着就扎刀子?
仇希音屈膝行礼,“那我去前头寻夫人和安姐儿了”。
凤姜伸手要搂她的肩膀,兰十九上前一步,手中的马鞭抵住他手掌。
凤姜嘿了一声,也不生气,收回手笑嘻嘻道,“别走啊,仇三妹妹,我就稀罕你陪我说话,来来来,我们一边走一边说,你嫂子她们马上就追上来了”。
仇希音迟疑,宁慎之忽地开口,“你哭过?”
仇希音下意识反驳,“没有”。
随即神色一冷,抿了抿唇,别过脸去。
凤姜用肩膀撞了撞宁慎之,“什么哭过不哭过的,风这么大,三妹妹一大早骑马骑这么远,眼睛吹红一点不是很正常?”
他说着朝仇希音俯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三妹妹,咱们走,我和你说几句话”。
仇希音心头微动,加快步子,两人将宁慎之几人丢出老远,凤姜才笑嘻嘻开口道,“三妹妹,我就要走了,想送你个东西,却又不知道送什么,不如你跟我说说,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