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的目光在似笑非笑的吕凤先和叶卿之间来回扫了一下,“两位认识?”
吕凤先气定神闲道:“何止是认识。”
叶卿则平淡地说:“有一点过节。”
过节?楚留香实在想不出叶卿这样的性子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和人结下梁子。
他对吕凤先拱手,“在下楚留香。”
吕凤先闻言立刻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神色,看着楚留香问,“盗帅楚留香?”
这话一出,周围几桌人也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微笑着回答,“正是。”
“那你确实有资格坐在这里。”吕凤先伸手掌心朝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坐。”
楚留香道了声谢,然后在吕凤先对面坐下,他正要招呼叶卿过来坐,却发现叶卿已经转身向酒馆的掌柜处走过去了。
而后他发现吕凤先也在用饶有兴味的眼神看着叶卿那边,便轻轻咳了一声,问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名?”
“吕凤先。”
“原来是银戟温侯。”楚留香笑问,“温侯此来也是要上峨眉山吗?”
吕凤先合拢折扇,“我想来这里的人应该没有几个不是为了那宝藏吧?”
楚留香满脸认同地点了点头,“说的有理,只是陡然来了这么多客人,峨眉派怕是一时招待不过来,届时到了山上恐怕就喝不到这么好的酒了。来,我敬温侯一杯。”
吕凤先端起酒杯回敬了一下,两人同时一饮而尽,然后相视一笑放下了酒杯。
等叶卿回来时两人已经喝了大半壶酒,话题也已经到了吕凤先想要领教楚留香身手,并邀请楚留香定个时间决斗的地步了。
楚留香苦笑着说:“温侯难道不知,楚留香从不杀人么?”
而像吕凤先这样的人,所谓的决斗往往都是生死之争了。
吕凤先神色一滞,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我以为那只是江湖传言。”
江湖险恶,纷争不息,往往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尤其越是有名的人遇到的麻烦就会越多。就算是最正直仁义的侠客,谁的手中没有沾过鲜血,哪怕是恶人的鲜血呢?
像楚留香这样经常麻烦缠身,还说自己从不杀人的,堪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了。
可是吕凤先看得出来,楚留香是认真的。
他看着楚留香的目光渐渐产生了变化。
似敬佩,又似怜悯。
面对这样的目光楚留香莞尔一笑,却是什么也没说。或许在吕凤先这种以手中兵刃在江湖中杀出威名的人眼中,他这样的异类,早晚有一天是要死在别人手上的吧。
“可以走了吗?”叶卿拎着一个小包走了过来。
包里装了一些干粮和水,是预备为之后地宫之行准备的,毕竟下面凶吉难测,万一不慎被困住,好歹能够支撑一些时候。
“好。”楚留香对吕凤先笑道:“那便改日再与温侯一道饮酒。”
吕凤先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温声说:“何须改日,既然我们都要上峨眉山,不如同行?”
楚留香闻言看向叶卿,他本以为叶卿连之前素昧平生的无花都拒绝了,应该也不会答应和他有过节的吕凤先,谁知叶卿只是冷漠地看了吕凤先一眼,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难道我能不让他走吗?”他们去牵马时,似乎看出了楚留香的疑惑,叶卿云淡风轻地解释了一句。
楚留香失笑,“你怎么会和他有过节?”
叶卿蹙眉,“或许是输不起,找我麻烦吧。”
楚留香愕然,“输?”
“在下可没有输不起。”低沉醇厚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吕凤先摇着折扇风度翩翩地站在他们不远处,脸上带笑看着叶卿,“相反,我简直输的心服口服。”
他似笑非笑道:“我若是霜儿姑娘,别说是三千两银子,十几首歪诗,就算是三十万两放在面前,和公子的天人之姿相比。我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这一刻,楚留香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和自己相似的,风流浪子的气息。
和刚才与他谈论武功时的傲气冷酷几乎判若两人。
他看向叶卿不自觉轻声道:“霜儿姑娘?”
楚留香自是风月老手,又联系到吕凤先之前说的话,立刻就明白了这“霜儿姑娘”是个什么来历。
他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叶卿从船上离开到他们重逢才过了几天,对方这短短几日的经历是不是太“多姿多彩”了些?
而且他这样的性子,竟然会去青楼那种地方?
这种完全无法想象感觉,不亚于之前叶卿对他说无花很危险的时候。
叶卿对上吕凤先戏谑的神情,又想到那晚的遭遇,不禁冷冷地开口,“我并不想知道阁下是否有恙在身,所以请你克制一点,不要表现的太明显好吗?”
说完翻身上马,骑着马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
吕凤先和楚留香皆是一愣,反过来过后楚留香咳了一声,忍着笑意也骑上了马,“温侯,先行一步。”
说完跟了上去。
吕凤先被如此嘲讽,没有动怒,反而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