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橙特意请中医为沈铎炮制的汤药终究还是没能被她送进他嘴里。
她将一只海碗从托盘上拿下来,放到沈铎桌上,面带微笑喊出他的名字:“大郎,来喝药……不,喝汤了。”
“……”
苦涩的药味随着她的动作在午后的书房弥漫开来,沈铎的视线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挪过,他复杂地看了看面前这只比他脸还大的碗,又将目光定格在顾予橙脸上。
顾予橙难得用这么温柔的声调和他说话:“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专门给你熬的汤,不喝吗?”
沈铎沉默了片刻,沉沉喊了她一声:“顾予橙。”
“我的鼻子没出问题。”
如果这汤是家里厨师的水平,那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他这里拥有工作。
顾予橙无辜与他对视:“补汤而?已,有点味道,很奇怪吗?”
沈铎:“……”这还只是有点味道?
他起身将书房的窗推开,不去看边上那碗碍眼的“汤”,任窗外?的风吹散屋里的药味。
“汤要趁热喝,吹凉了就不好喝了。”
顾予橙好心提醒。
……她所谓的汤和好喝二字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关系么。
沈铎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他抬眼朝顾予橙看去,语调淡淡落下:“拿走。我身体很好,不需要补汤。”
她当然知道他身体好,顾予橙暗自在心底腹诽。
要不是因为这个,她哪还需要费这么多瞎功夫。
“可你平时工作那么忙,我很担心你的身体。”腹诽归腹诽,顾予橙面上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她盈盈望向沈铎,明亮的眼眸中写?满了诚意,“这汤是我亲手炖的,我第一次下厨,连这你都不愿意尝一尝吗?”
被她这么看着,很难有人会不动容。
沈铎也不例外?,他薄唇微动——
“不会?是你做的。”
沈铎波澜不惊地下了结论:“洗手做羹汤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你身上。”
不论这只海碗里装的是汤是药,要想将它?做出来,势必得费上不少功夫,她不可能有这样的耐心。
顾予橙:“……?”
他倒是误打误撞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没错,可这话听上去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沈铎
对顾予橙突然给他送东西喝的举动并非不感?到奇怪,不过很快,他就从管家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完整经过。
他看着面前堆成小山包般的药材,眉宇间颇有些?一言难尽:“……这些?,就是太太吩咐你们每天炖给我的?”
管家诚实地向家里的男主人点头。
“……”
沈铎开始思考,他最近是否有哪里做得不注意得罪了顾予橙,以致于要让她对他下这样的狠手。
“只是先清心降火的药,太太可能是觉得最近天气干燥,人容易上火,才?有心想让先生调理调理身体。”
就是这个调理身体所需用到的药量……稍微夸张了那么一点点。
沈铎不置可否,只挥挥手让管家去忙其他的事。
傅北瑧:【怎么样,你的“爱心”汤药,沈总他喝了吗?】
收到好友发来的信息时,顾予橙刚从浴室出来,她盘腿坐在床上,撇撇嘴直接发了个语音通话过去:“没有,他连一口都没喝。”
岂止是不喝,回忆起沈铎看见这碗药时的反应,顾予橙严重怀疑,他是想趁她不备,连药带碗一起扔进下水道里。
从她口中得知沈铎的反应,傅北瑧毫不意外。
傅北瑧摸着良心说:“讲道理,沈总这样的反应才?比较正常吧。”
不等顾予橙反驳,她就继续道:“你仔细想想,假设某天是沈总忽然端着冒着浓浓药味的‘汤’来找你,还费劲心思想让你喝下去,那你——”
顾予橙顺着她的话往下一想:“……”
她可能会怀疑沈铎终于受够了跟她一起生活的日子,打算暗地里给她投毒。
这么一看,沈铎对她的反应,居然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相当信任了。
沈铎打开主卧门进去时,就见顾予橙将自己埋进枕头里,嘴硬地对着电话那头道:“……那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那个姓沈的狗男人做得太过分,今天我脖子上的印子连你都看出来了,叫他一声狗男人而?已,难不成他还真要跟隔壁那户天天半夜扯着嗓子嗷嗷叫见了人就蹭的狗子学习么?!”
沈铎:“……”
她话说到这个份上,对话中的狗男人是谁,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沈铎嘴角抽了抽。
顾
予橙和人聊得专心,直到沈铎的脚步声逐渐走近,她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她条件反射地将手机往枕下一压,抢先张口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连个声音也没有?”
沈铎侧头扫她一眼,他并不为自己辩白,只是从衣袋里拿出下午助理替他送来的首饰盒放到桌上。
顾予橙的注意力果然被他的动作吸引力过去。
“那个是什么?”
沈铎漫不经意地打开盒盖,给她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是一枚光华璀璨的方钻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