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经历,那还是挺倒霉的。
巽风没心没肺地想,至少比起那些动辄缺胳膊少腿,死挚友死知己死情缘死全家合族并国皆灭,甚至出生世界都被爆了的天命之子要好一些。
*
许是实在走投无路,陆小凤消息传出去没多久,那位名叫李寻欢的倒霉鬼,呸,天命之子就带着他的义兄风尘仆仆出现在黄泉客栈的门前。
那是个相当英俊的年轻男人,只是眉眼萦绕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忧郁。
那股忧郁大概来源于他背上那骨瘦如柴的男人。
今日客栈难得没有什么客人,林平之偷得半日闲,和他两个同僚在厅上下棋。看见李寻欢后愣了愣,忙上前来帮忙将那男人安置在靠椅上。
“多谢公子。”男人低声说道。
他身上还带着一路风波的风霜,朝巽风微微拱手,“可是巽老板?李某已听陆大侠说明,在此谢过老板,只是表妹......”
他苦笑道:“表妹大考将至,分身乏术,便只李某与义兄前来,望老板恕罪。”
巽风咬着根吸管,把杯子底部最后一块布蕾解决后方才把名册和玉笔朝他推过去:“喏,你俩先签个名。”
李寻欢早已从陆小凤那里得知黄泉客栈诸多规矩,他看了眼身边坐在靠椅上形容枯槁的义兄,咬咬牙道:“义兄此此时难以提笔,可否由李某代写?”
巽风头也不抬:“不行。”
总归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李寻欢叹了口气,拿过那只白玉笔签下自己名字后,将笔送到义兄龙啸云的手上,虚握这他的手带动他写下名字。
饶是如此,那字迹也难以入目。
“义弟...真是麻烦...你了......”
男人气若游丝,李寻欢想起自家义兄从前是何等硬朗一条汉子,如今却是这副模样,心头不由得一酸。
若他当初没有邀义兄前来家中便好了,抑或当时就说清楚表妹乃他未婚妻,义兄也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名姓已签好,老板可还有何需要李某做的?”李寻欢望着白玉台内的少年,小心问道。
巽风收好琉璃牌,打了个哈欠:“陆小凤说你是带他来治相思病的?”
“嗯,相思病?”
“相思病?”
正在悠闲下棋的女鬼骤然回头,目光炯炯盯着李寻欢。
她们本以为只是又一个找上门来帮忙的冤种,没想到能再听到这个字眼。
“正是如此......”李寻欢不料那两个连他一开始都没发现存在的女子反应如此之大,想到这里,他心头不由得一颤,“两位姑娘可也知道此病?”
巽风抬头扫了靠椅上半死不活的龙啸云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嗯,还是正宗相思病,你俩现在看到了。”
史连城和史宾娘互相对视一眼,慎重点点头。
真的相思病原来是这个样子,一个月就不成人样,她们当初到死可都还保持生前最完美的模样......看来等离职后有空还得申请去“看望”一下某些老熟人表示感谢。
直到对方抬头,李寻欢这才明白陆小凤口中“巽老板很年轻”是怎么一个年轻法——黑衣黑发的少年看起来最多十四岁,只那双异色眸注视着他,实在心惊。
巽风道:“把他推到往生池前去。”
这话是对林平之说的,早已见过无数个相同场景的年轻人应了一声,手腕反转将龙啸云坐着的靠椅转过来。
“还是我来吧。”李寻欢道,“敢问这往生池?”
尽管他来时陆小凤告诉过他,不要问太多问题,涉及义兄,他还是忍不住再谨慎一些。
林平之指着不远那蔓延水雾的小池:“便是这了。”
近在咫尺。
他耳畔传来少年飘渺声音:“想来陆小凤应当告诉过你,是你来,还是他来?”
李寻欢目光在水雾里的霜白莲花上扫过,垂下眼眸。
龙啸云几乎只剩一副骨架的身体滑在靠椅上,需要他撑着才能不滑落下去。
李寻欢道:“我来。”
几缕虚无缥缈的气运,若能换得义兄完好如初,如何割舍不了?
“随你。”
少年声音渐远,须臾有光辉自池上蔓延而出,霜色莲花镀上金芒,李寻欢望着眼前梦幻般的场景,循着指引伸出了手。
自光辉中浮现一圈一圈淡然波纹,如流水泛开,自其间升出一只金箔碗。
李寻欢小心翼翼将碗端下来,只见其中水色朦胧,似烟又似雾,如美人颦蹙烟眉,又似有情人缱绻眼波。
巽风瞥了那那碗“水”一眼,表情陡然古怪起来。
因着那“相思病”特地留在这里观看的两位史姑娘见状面面相觑,她们自是认出那颇有特色的水光,神态难免和巽风一样很是微妙。
林平之悄悄凑过去问:“你们好像知道那是什么?”
史宾娘表情像是想要笑又不敢笑,只得强行忍住笑意,道:“是离恨天的东西。”
巽风曾带她与连城上过三十三重离恨天,此时自是眼熟。
林平之眨了眨眼,小声道:“那可以治相思病吗?”
史连城也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