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朱瞻基,按照我的出生日期来算,我应该还有个名字叫朱二九,所以我对外就宣称自己叫朱二九。
我小时候有个结拜的义弟,但是我们彼此都忘记了,直到他进京赶考,在皇爷爷的提醒下,我才知道这事儿。
然后我想着一世人,两兄弟,先接触一下义弟,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我是个讲究人,不能亏了自己的兄弟。
再然后我发现,我一直以为的翩翩状元郎就是个梦,我义弟将这一切毁的一干二净,分文不剩。
谁能想到,他能拉着我一起去偷看自己的未婚妻,就为了知道人家长什么模样?
谁能想到,他在见到未婚妻的第一眼起,就连以后孩子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
谁能想到,他让我给他当傧相,却不想给我当傧相?他的帅脸受伤,我要向天下人谢罪?
瞧瞧,这干的是人事儿吗?这说的是人话吗?
可是回过头来想想,他说的貌似还挺有道理?尤其是在之前,他说的关于怎么对付鞑靼人,怎么对付日渐庞大的士人集团时,都挺有道理的,怎么忽然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不过,他做的猪肉真好吃,很想天天去他家蹭饭啊~
……
望着前面慢悠悠的马车,朱瞻基的心里来回琢磨了一大堆的破事儿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看样子,弟妹好像生气了?”
杨少峰还没有说话,林羽却突然插话道:“朱公子放心,我姐姐一颗心全在姐夫身上呢,今天生气也是因为你来了,要不然不知道得多开心呢。”
顿时受到一万点暴击的朱瞻基瞪了林羽一眼,怒道:“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见林羽哦了一声之后不再开口说话,杨少峰一边心中偷着乐,一边打量着马车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笑眯眯的道:“朱兄弟不必放在心上,我这个弟弟不太会说话,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朱瞻基道:“我自然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可是你却麻烦大了。”
杨少峰奇道:“我能有什么麻烦?无非就是提亲,成婚,然后生娃,还能有什么麻烦不成?”
朱瞻基道:“永乐十三年的新科状元郎啊,明天你就得带人入宫谢恩,各项礼仪你知道么?
当然,其他的进士没你这么麻烦,他们得到礼部去学习礼仪,但是你们前三甲的却是不同,估计天使这时候正在你家等你呢。”
杨大少爷抓了抓头发,颇为郁闷的道:“那又怎么了?他教我就学,学完不就行了?话说,晚上弄个四喜丸子来吃吧。”
朱瞻基黑着脸道:“你又打算用豚肉?还有,你能不能当着我的时候别说猪肉?”
杨大少爷笑眯眯的道:“那你吃不吃?”
“吃!”
……
朱瞻基不光选择了吃,还选择了打包带走,而且是两份,气得杨大少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林羽那是我小舅子,你朱二九算哪块儿小饼干?
带着两份强行化缘来的四喜丸子回去,朱瞻基先是命人往东宫送了一份,接着便带着另外一份去寻了朱老四。
仔细打量了一番装在盘子里色泽金黄、香味四溢的四喜丸子,朱老四忍不住一脚踹走打算试毒的无心,等尝了一口之后,朱老四更是冷哼一声:“御膳房的都该发配去戍边!”
眼看着整整四个拳头大小的丸子消失不见,朱老四未免有些遗憾的道:“这又是那个混账东西折腾出来的?”
朱瞻基见朱老四吃了这许多,脸上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喜色:“回皇祖父,这是义弟用猪肉反复摔打,调味后又团成丸子过了油,再沟以料汁,然后便成了这四喜丸子。”
朱老四却是干巴巴的冷哼一声道:“狗胆包天的混账东西,猪肉?他想干什么?”
等再听完朱瞻基从杨大少爷那里听来的关于避讳和真正的心向皇家的理论之后,朱老四更是冷哼一声道:“强辞夺理!”,只是语气里怎么听都带着几分心虚。
太子和太孙都没怎么受过苦,可是生于元末的朱老四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苦,那是比杨大少爷所说的更为残酷的乱世,人命如草芥,任谁都是有一天没一天的苟活罢了。
光着腚干活?全家都光着腚死绝的都见过了,这算得了什么?
可是没用啊,这些道理都懂,说给太子和太孙听,就算是记下了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倒是这个小混账东西,着实让自己惊喜不已——他跟太孙再怎么胡闹,那也是兄弟两个之间的事儿,太孙也不会当真生气,但是听进去的道理却是实打实的!
回味了半晌之后,朱老四突然问道:“那个混账东西说过些日子回顺天府,邀了你一起去?说是让你好好看看民间百姓是如何生活的?”
朱瞻基点头道:“是,义弟当时是这么说的,可是依孙儿看来,只怕是一时兴起,却是当不得真。”
朱老四嘿嘿冷笑道:“什么时候由得他当真不当真了?回头你收拾收拾东西,便赖在他家里,等他北上的时候便跟着他一起,难道他还有别的法子不成?”
朱瞻基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是不是有些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