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听杨少峰说有好几处能挣钱的地方,夏原吉顿时就来了兴趣,端着杨少峰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似乎刚才反对大建学堂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夏原吉:“状元公不妨好好说道说道?”
杨少峰道:“庭院装修,肯定是能赚到钱的,所以这个就先不说了。”
指了指楼下的拍卖场,杨少峰就笑道:“郑公公远下西洋带回多少奇珍异宝先不说,就说历朝历代的文人字画,总有些值钱的,拿来拍卖场拍卖,是不是比拿到当铺去合适?拍卖行是要交税的。
顺天府的人口越来越多,除了粮食之外,衣、住、行哪一样不需要商人?商人赚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他们交税,同样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还有蹴鞠,我大明州府各自成立蹴鞠队伍,赛个高低上下,总有人来看吧?新建的顺天府蹴鞠场能容易几万人观看,一人十文钱的门票钱,一百个人就是一贯,几万人又是多少?”
端起茶水灌下去,让有些冒烟的嗓子舒服了一些,杨少峰才又接着说道:“总之,有人的地方就有钱,遍地都是赚钱的机会,有人能把握住机会,有人把握不住机会。
不过,其他人是否能把握住机会,不重要,但是你夏部堂却是稳稳的收着商税,他们赚也好,赔也置,你总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夏原吉嗯了一声,琢磨了半晌之后才向着杨少峰拱了拱手,说道:“是老夫着相了,总想着把钱要省下来,让状元公见笑了。不过,老夫还有一事不明,望状元公指点。”
瞧了瞧朱老四,又瞧了瞧朱高炽,夏原吉低声道:“为何是十出十三归?九出十三归不是更好?”
杨少峰噗的一声喷出了嘴里的茶水,咳了好几声之后才说道:“九出十三归?这当然是能让银行多赚一些,可是这银行的名声不也臭了?
再者说了,这薅羊毛,你也不能可劲薅啊,总得让这羊缓缓,要不然都给薅秃了,得等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新的羊毛?”
朱老四忽然又抽了杨少峰后脑勺一巴掌,恨恨的骂了句:“混账东西!”
合着郑王越王这些都是等着被薅羊毛的羊?那高炽岂不也成了羊?只不过是不用被薅的那只那朕呢?朕算什么?
夏原吉顿时不满了,翻了个白眼道:“陛下为何要打状元公?打坏了怎么办?”
怼完了朱老四,夏原吉这才扭头对杨少峰道:“那学堂之事呢?状元公方才说的是仅顺天府一地先试行,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所需要支出的宝钞也不在少数。
说句心里话,老夫也知道学堂的重要性,但是河道桥梁就不重要了么?在读书和保证百姓的生存之间,状元公又该如何取舍?”
杨少峰顿时傻眼了。
夏原吉问的话很直白,也很直接,然而就是这么直白直接的问题,却是最难回答的。
后世总有人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句话本身没错,钱能解决的问题确实算不上问题。
然而,最大的问题在于没钱。
假使有钱,朱重八不至于搞出来宝钞这么个只付不兑的玩意,朱由检也不至于挂到煤山老歪脖子树上去。
至于朱老四,这个跟刘野猪差不多的好战份份子,一次次的出兵去怼阿鲁台,郑和七下西洋,迁都顺天府之前准备的那些木料石材,营建都城,哪一样不需要钱?
如果不是有夏原吉抠巴巴的给他攒着国库那点儿家底,估计这大明的内帑和国库早就让他给败光了,哪怕是有了杨少峰这个穿越者,大明的国库依然还是很紧巴。
没办法,夏原吉舍不得拿钱出来让朱老四去打仗,但是对于拿钱来修水利道路之类的事情,却从来都不曾小气,以前没钱的时候,工部的预算基本上都是如数拨给,如今有钱之后更是财大气粗,又往河道上面拨了一大笔钱出去,以致于国库又开始显得空虚无比。
现在哪怕让夏原吉已经看到了未来能赚多少宝钞,然而夏原吉就认准了一点。
以后的钱是以后的钱,钱更多的还要用在河道桥梁上面。
至于读书,跟生存比起来,能否读书自然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老祖宗多少辈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读书不一定会死,没有完备的河道桥梁,没有足够的水利工程,却是一定会饿死。
很简单的取舍问题。
杨少峰一把一把的薅着头发,愣道:“这个问题,你一个户部堂官,你跑来问我一个从九品的待诏翰林?就算我还挂着一个都城营建提举司提举的官衔,可也是个从九品的啊,人家其他的几个提举不都是从五品的?”
朱老四黑着脸道:“那你是想让朕给你加加官?”
杨少峰闷声道:“孙儿不敢,只是孙儿官微言轻,这种朝廷大事,不该由夏部堂这样儿的正二品大佬们来操心?何时轮得到孙儿发言了?”
朱老四呸了一声道:“你也知道你是个从九品的芝麻官?那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怎么折腾出来的?是不是你挑起来的?”
杨少峰顿时就愣在那里了可能,大概,也许,好像,就是我挑起来的?
问题是,我就喜欢挑事,我不喜欢干活啊卧槽!
愣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