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所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一旦参与到洗劫之类的破事儿里去,那他们会比叛军还要可怕三分。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如松才死活不愿意让五千班军和三千骑兵入城,哪怕是杨少峰现在下了命令,李如松依旧不相信那些丘八们会老老实实的听话。
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
杨少峰自然也看到了李如松眼中的怀疑,也看到了路边百姓那忐忑不安的表情还有眼底的怀疑之色。
心底无奈的叹了一声,杨少峰也满是无可奈何。
如果自己是在辽州下了这样儿的命令,那辽州的百姓会高兴的跳起来欢呼,因为他们经历过辽州水灾,也知道辽州卫的士卒们跳进水里用身体堵住了摇摇欲坠的河堤。
但是蒲台县的百姓不清楚,他们更不知道京营的士卒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再加上当初朱老四和朱允炆在济南府反复的拉锯战,留给这些百姓的心理阴影就更大了。
直到秦子宁带着五千班军开始帮着百姓收拾那些破砖烂瓦,杨少峰的脸上才算是出现了几分笑意,那些百姓的脸上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改变。
扔下秦子宁率兵帮着百姓重建之后,杨少峰等人就在李如松的带领下来到了又破又旧的蒲台县衙。
也不等李如松安排酒席,杨少峰就直接开口对李松如道:“现在蒲台的情况如何?外面的那些庄子什么情况,李知县是否知晓?唐赛儿所部往哪里去了?”
李如松向着杨少峰拱了拱手,答道:“蒲台县的情况,正如杨翰林所见,为了抵御唐赛儿的叛军,毁了不少民居,青壮死伤一百二十有余。
至于城外,现在根本就顾不得了,蒲台无兵,除了让附近的那些百姓搬到城里来,剩下的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另外,唐赛儿所部现在具体在哪里,下官也不清楚,只知道其部下董彦杲、刘俊、宾鸿等人现在占了益都,声势颇盛。”
杨少峰和朱高煦还有朱瞻基互相对视了一眼。
唐赛儿的部下在哪里,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唐赛儿自己在哪里,却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问题在于,根据锦衣卫传过来的消息,围攻蒲台的这股叛军,里面就有唐赛儿的主力。
那么现在就存在两种可能。
一是李如松确实不知道唐赛儿就在这股围攻蒲台的叛军里面,另一种可能就是李如松知道唐赛儿在叛军里,甚至可能已经跟唐赛儿勾结到了一起。
暗自琢磨了一番,杨少峰才开口问道:“围攻蒲台的叛军有多少人?现在又在哪里?”
李如松摇了摇头,说道:“围攻蒲台的叛军,大概有三千人左右。当时叛军是往南边退去的,不知是往朱金镇去了还是往三姑台南边的那坐小山了去了。”
想了想,杨少峰还是问道:“李知县对唐赛儿其人又知道多少?”
“彼其娘之!”李如松忽然恨恨的骂了一声:“现在真真假假的传言太多,很多人都传那唐赛儿能剪纸人纸马互相争斗;如需衣食财货等物,用法术即可得。
可是据下官所知,那唐赛儿与她那死了的死鬼丈夫林三都不是什么良善人家,林三还活着的时候,很可能就是白莲教的头目。现在林三死了,这唐赛儿就诈称佛母降世,代替林三成了新的白莲头目。
说起来,也是下官太过于大意了,往常那唐赛儿虽然有些名声,可是下官却从来都没往这方面想,直到她起兵造反了,下官这才知道她和白莲教之间的瓜葛。”
略一迟疑,李如松还是直接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另外,她很有可能是明教中人,下官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是真是假。”
杨少峰捏着茶杯的手指有些发白。
无论是明教也好,还是白莲教也罢,这两家都是造反专业户,有些时候干脆就是为了造反而造反,根本不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造反。
“那唐赛儿究竟是为什么造反?被人逼得活不下去了?还是为了造反而造反?”
李如松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无奈:“下官又不是那唐赛儿,又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造反?
不过,她自家的田地,用不着向人交租子,皇上又免了所有的民赋民税,纵然是旱涝不休,她也未必就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想来还是为了造反而造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杨少峰忍不住叹息一声道:“旱涝不休?地方官府就没做什么么?”
“谁说没有?”李如松道:“大旱之时,本官也曾组织民壮去打井取水,水涝之时,本官也曾组织青壮去疏浚河道,我蒲台县虽然穷了些,可是好歹也能活得下去,饿不死人!”
杨少峰想了想刚进城时,朱高煦曾经抽了李如松一鞭子,站在李如松身后的百姓们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倒是信了李如松的这般说法。
一个不顾百姓死活的贪官,在他挨揍的时候,那些百姓只会拍手叫好,又哪里会有人替他担心?
暗自琢磨了一番后,杨少峰又接着问道:“传言那唐赛儿能剪纸为马,撒豆成兵,却不知是真是假?”
李如松斩钉截铁的说道:“肯定是假的!那些乡间愚夫愚妇们相信这种鬼话,本官却是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