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感觉自己有些蛋疼。
说最狠的话,办最善的事儿?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愣愣的瞧了半晌之后,朱瞻基才将目光从工地上挪了回来:“似乎,感觉没有多难的样子?和杨家庄子那套差不多?”
不待杨少峰回答,朱瞻基又自顾自的说道:“不对。即墨这里可以这么搞,是因为即墨和边市城差不多,边市城有牛羊,而即墨这里有海鲜和咸鸭蛋。至于其他的地方,却未必能这么搞?”
杨少峰嗯了一声道:“差不多吧。别的地方没有海鲜没有咸鸭蛋,但是会有别的东西啊。
比如四川那边就有食铁兽,其他的方可没有吧?比如这沿海的地方都有鱼虾螃蟹,可是草原上没这玩意儿吧?
说来说去,修路的意义不就在这儿么,互通有无,让不同地区的东西流通起来,得利的是百姓和国库,咱们自然也会跟着占些好处。”
朱瞻基忽然回过神来:“不对啊,说来说去,这等于是你们在占我家的好处?里外里还是我最亏?”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摇了摇头,忽然被问住的杨少峰才反应过来:“不对,差点儿被你给绕进去。咱们这事儿是因果关系,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
如果我们不折腾,你家哪儿来的这些好处?是我们先折腾,你家才有了好处,而不是你家有好处我们才折腾的。”
朱瞻基愣愣的道:“是吧?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可是我还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哪儿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杨少峰伸手指着工地道:“即墨的百姓富了,国库多收税,皇爷爷的内帑多收钱,咱们兄弟两个还有老徐和老薛他们也都挣钱,不偷不抢的,有什么不对?”
朱瞻基很想说一句我就是感觉不对劲,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岔开了话题:“你真打算等他们把路都修完了再分地?
这可不是从即墨到鼇山卫那几十里路的事儿,修一条到京城的,还要再修一条通往济南的,这修起来可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那么多的土地全荒着?”
杨少峰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等全都修完?我估摸着真要是等全部的路都修完了再分地,这些人敢该弄死我了。”
朱瞻基顿时好奇了起来:“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修一条!”杨少峰道:“现在这条路是通往济南府的,估计一年两年的就能完工。
修完了这条路之后,顺便把即墨县城到鼇山卫的路给修了,然后就把该分给百姓的地都分给他们。
至于剩下的,那就慢慢看吧,从即墨到京城的,或者从即墨到应天府的,再或者干脆修即墨到周边那些州府的,反正让他们慢慢修呗。”
“不是原本只计划修三条路?”朱瞻基有些理解不了杨少峰的想法:“怎么忽然又要不停的修了?钱多烧的?”
“然而并不是。”杨少峰道:“习惯了在工地上做工的百姓,其实很难再适合耕种的生活了,尤其是工地上面挣钱比耕种来得更容易。
另外,咱们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么,路修的越多,对于大明的好处也就越多。反正夏老抠让我截留五年的税收,不拿来修路干什么?留着给下一任的县令来贪?”
朱瞻基摇头道:“不对。你修路是好事儿没错,但是你只是即墨的知县,不是山东布政使,连青州知府都不是,你还要修那么多的路?”
“你当我愿意?”杨少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现在是即墨的知县,当然要考虑即墨百姓的收入水平和生活水平。
还是那句话,路越好,即墨的发展就越快,百姓就会越富裕。百姓越富裕,咱们兄弟赚的就越多,这是因果关系。
再说了,不让他们修路,难道还要让他们闲着吃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