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出来一个大炸弹,把施二姐炸的晕头转向。
施二姐坐在金交椅上,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丘彦诚一眼,又从丘家族老身上扫过,然后才对着其中一个老人说道:“照着二叔的意思,侄媳就该带人去满者伯夷?”
“要不然呢?”
老者反问一句,又接着说道:“若旧港还是旧港宣慰使司也就罢了,可是现在成了旧港府,你继续留在旧港,只不过是一个正四品的知府。
可若是你带人去了满者伯夷,哪怕是向满者伯夷称臣,你也依旧是三佛齐的女王,这里面的区别,你不知道?”
施二姐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了丘彦诚:“你怎么说?”
丘彦诚的神色显出几分不自然,讪讪的道:“知府毕竟是一时之官,而三佛齐女王却是世袭的,这……”
施二姐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丘彦诚的话:“所以你就让自己的妻子去给人称臣纳贡?所以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女和他们的娘亲分隔两地?”
从金交椅上站起身来,施二姐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说道:“所以,当初就是我爹爹瞎了眼,把我许配给你这么个废物!”
“你怎么跟彦诚说话呢!”
老者愤然起身,指着施二姐训斥道:“自古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是彦诚八抬大轿抬进我丘家门的媳妇,彦诚是你的相公!”
施二姐呵呵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们可有把我当成丘家的媳妇?
没有!
我在你们眼里是三佛齐女王,是旧港宣慰使,是能让你丘家发展壮大的靠山!
现在我成了旧港知府,不能让你丘家继续在旧港作威作福了,所以你想起来我是丘家的媳妇了?所以你想起来让我去满者伯夷给人称臣纳贡,好让你丘家继续作威作福?”
“一派胡言!”
老者气咻咻的一甩袖子,坐下后对丘彦诚道:“彦诚,你说说你媳妇!”
丘彦诚讪讪的道:“娘子……”
“别喊我娘子!”施二姐怒道:“你不配!”
老者猛的一拍桌子,叫道:“反了!反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告诉你,若是没有丘家支持,你这旧港知府也当不长!”
瞧了一眼依旧显得唯唯喏喏的丘彦诚,施二姐也不再掩饰眼中的失望之色,冷笑一声道:“二叔你老糊涂了?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二叔你没听说过?”
转身坐回椅子上,施二姐冷哼一声道:“你丘家往年做过的那些烂事儿,本官也不与你们追究,不过,若是你丘家再敢仗着本官的名头去作奸犯科,也休怪本官不讲往日情面!”
丘彦诚猛的抬起头来怒视着施二姐,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你莫不是看上了明国的那个小白脸状元!”
施二姐顿时像个泻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在椅子上:“我与你成婚这许多年里恪守妇道,为你生儿育女,礼敬公婆,任凭你如何在外寻花问柳,我都未曾过问过半分,如今你说出这么话来,不觉得丧良心么!”
想了想,施二姐终于还是咬咬牙,对丘彦诚道:“你我和离吧,一双儿女由我来抚养,自此后与你施家再无半分干系!”
“你这是要反休了我?”
丘彦诚怒极反笑,指着施二姐道:“却不知那小白脸状元会不会看上你!”
“砰!”
施二姐猛然一拍桌子,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将丘家人与我赶了出去!再敢疯言疯语坏我名声,乱棍打死!”
丘彦诚愤然起身,老者却怂了:“哎!侄媳妇这是说的哪里话!小两口儿吵吵闹闹实属正常,何至于如此,何至于如此啊!”
施二姐呵呵笑了一声,说道:“若无你们挑唆,我们会闹到如何这般田地?赶出去!”
待亲兵将丘彦诚叔侄都赶走之后,施二姐才一脸颓然的坐了下来,对匆忙起来的施济孙道:“待会儿我写一封和离文书,你带兵送到丘家,待他签字画押后派人把丘家勾结满者伯夷的事情告诉锦衣卫,送他家一程!”
施济孙有些傻眼:“这是怎么回事儿?”
施二姐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冷笑道:“他不仁,便不能怪我不义!自此后旧港就是大明的旧港府,我施家是大明的臣子,不与这乱臣贼子为伍!”
施济孙疑神疑鬼的道:“莫不是你真看上那小白脸状元了?”
施二姐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让你去便去!
这丘家有眼无珠,还看不清现在的局势,一心只想着自己家的那一亩三分地,却不知这大明终究是要落在皇太孙手中,而那杨状元与皇太孙相交莫逆,他盯上了旧港,这旧港便是大明的口中食,盘中肉!”
长叹一声,施二姐又接着说道:“按照现在的局面来看,整个旧港早晚都会被锦衣卫清洗一遍。
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不是大明百姓,能不能被他们当成自己人,那就是生和死的区别!
丘家完了,我也没想到他家居然会为了自家的富贵就胆子大到暗中去勾结满者伯夷。
像这种看不清局势,心又不向着大明的,哪怕他家现在不出事儿,以后早晚也会出事儿,不趁着现在与他家撇清干系,施家早晚要被他家给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