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和东堂葵两个人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之所以成为临时队友,不过是因为他们都想单独行动,稍微顺路而已,
东堂葵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个人风格十分强烈,经常性无视队友和大局企划,是个完全按照自己脾性风格来行动的硬汉,关键是他自成一派,完全没人能说服他。
伏黑惠相对来说比较内敛,虽然偶尔是个吐槽役,但面对东堂葵这个家伙,真的多说一句话就会被对方拉到奇怪的马里亚海沟里。
干脆闭嘴吧。
“伏黑惠,等离开这座小岛,我们可以打一架!”
啊,他没说现在立刻原地就打一场已经是顾全大局的体现了。
伏黑惠面无表情:“我不想和你打。”
“为什么?”
“因为没有意义。”
“哈?你怎么和乙骨忧太的回答一样?不愧是同一个学校的吗?”
任凭东堂葵如何挑衅,伏黑惠油盐不进,风吹不动,东堂葵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
“那如果我去杀今川友夏,你会为了保护你妈妈,而和我打一场吗?!”
在游戏里,乙骨忧太没有弱点,但是伏黑惠有。
伏黑惠的眼神瞬间变了,从沉默的狼狗变成了备战状态中的猎犬。
东堂葵笑道:“第二条游戏任务,你也收到了吧。”
杀死今川友夏。
如果是东堂葵的话,他是真的能干出来这种事的,在游戏世界的死亡在现实中复活这个设定更是给战斗增加一些疯狂。
东堂葵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眼神中逐渐露出一丝雀跃。
伏黑惠明白他是认真的。
陡峭的石洞内,山体从刚才开始就在不明原因的晃动,两人不约而同的停止前进,站在原地,明明暗暗的光影来自于石洞边角那些长短不一的蜡烛,它们在伏黑惠的脸上跳跃,少年警惕的盯着对面的东堂葵。
“你想和我打?可以,离开小岛我就答应你,但是别妄想动她。”
虽然在游戏里今川友夏的权能很高,但游戏任务过于诡异,伏黑惠不确定。
东堂葵大笑几声,“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伏黑惠皱眉。
“我现在就要和你打。”
东堂葵是个无赖,是个战斗疯子,就像他喜欢高个子屁/股大的女人一样,连喜好都这么艳的男人,行事风格必然很直球。
他说要现在就打,伏黑惠根本拗不过他。
伏黑惠:我讨厌和兄贵类型的人相处。
在这条没有岔路口的通道里,两人无可避免的交手了。
直至山头剧烈震动,风雪来临,战斗上脑的东堂葵压根没察觉到外界的变化,但敏锐的伏黑惠却还保留着理智和冷静。
“快塌了,我们先出去再说。”
但等他们跑到石洞的出口处,才发现洞口被雪崩下来的雪块堆的严严实实。
彻底出不去了。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石洞塌了。
被压在石洞口的伏黑惠:……
被挤在石头缝隙中的东堂葵:……
一把雪一堆石头,浇的人什么冲动热情都没了,游戏世界教东堂葵做人,以后不要随随便便不看场合就邀人打架,是会遭天谴的。
冰雪压迫人的体温,连血流速度都因为寒冷而逐渐放缓,冰碴子试图穿透人的皮肤冻结红色的血液,游戏世界的温度和现实中一样冷冽不近人情,伏黑惠试图动了动四肢,发现石块卡的很巧,完全没有空隙可以活动。
寒冷加上无法活动,他们穿的衣服没有取暖的功能,在黑暗中数着时间,大概二十分钟伏黑惠感到手指冻的微微发麻,视线之内,一片漆黑,呼吸中只有冰雪的冷气和泥土的腥臭味。
一开始还能听到东堂葵的嘟囔声,但后来也听不到了,这种境地下,保持安静封存体力才是最重要的。
就这样持续下去,很快就会退游了吧?
这次降落小岛上的玩家,第一关结束大概只剩下一小半。
黑暗中,伏黑惠的思维逐渐发散,如果这次退游了,下次他能用绿色通行证进来吗?
不想用……
用一次少一次。能无障碍的去见妈妈的机会就少一次。
等到自己成长为像五条老师那样叛逆也无人敢指导的成熟的大人,他会想办法把妈妈从游戏世界里救出来的。
游戏里无法使用咒力,也是很苦恼的一点。
伏黑惠脑子里思绪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了些。
但如果连一句话都没说,抱也没抱过就离开了,心里好像空荡荡的,风一吹都能从上头吹到底部。
伏黑惠简单的人生里,父亲等同于不存在,他或许是爱儿子的,但伏黑惠感受到的寥寥无几,他的印象中更多的是伏黑甚尔离开的背影,和独自一人守在家里的空旷。
只有今川友夏,她的爱就像温热的太阳,她从不吝啬这份直白且热烈的感情,她给的痛快,没有任何收敛,几乎恨不得把伏黑惠泡在蜜糖罐子里,那几乎是支撑伏黑惠家庭缺失的童年里唯一的热光了。
但如果连她也失去了,大概伏黑惠再也没有别的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