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妈的错,把你卷了进来,有些事,乖宝就当不知道好吗?别问,也别去探究。”
有雾聆轻声道:“乖乖去上学,别的事我们会解决的。”
如此靠近,有雾有看到有雾聆眼底的血丝,和下巴上的胡茬,很在意形象的爸爸很少有如此不修边幅的时候。
满肚子的疑问终究被有雾有咽了回去,既然是爸爸希望的,那么有雾有会按照他希望的来。
反正,她总有办法知道的。
“那我妈妈呢?这个问题总能回答吧?”
有雾聆:“她在东京出差,很快就回来。”
“哦。”
一切似乎都被粉饰太平。
但每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一直认为有雾有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一个被无辜牵连的,柔弱又可怜的受害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体内被一个邪恶的生物占据了全部,在她的血肉里生根发芽,疯狂入侵。
那堪比圣杯的力量,融入她体内,奇特的是并未发生排异反应,反而让她在和圣杯的博弈中将她保护了下来。
“六角魔方一直在休眠,至少从我接手守护它开始,它就从未‘活’过来,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如此。”
书房内,有雾聆质问言峰绮礼,“它为什么会突然‘活’过来,你们是不是对它做了什么?”
言峰绮礼:“一些必要的实验,关于它和圣杯的相容性。”
黑发神父辩不清喜怒,事实上,他对情绪的反应点高到离谱,道德,规则,对他来说都是可以随时打破的东西,他的内在已经扭曲了,面对旧友的质问,他无动于衷,脑海中仍然是当日在暗室中,在魔法阵中发现有雾有时的场景。
圣杯消失,六角魔方融入她的身体,并将一个天生就没有魔术回路的普通人类改造成完美的杀器,密密麻麻的魔术回路令人心惊,也令言峰绮礼心潮澎湃。
有雾聆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言峰绮礼听一半忘一半。
他想的,却是如何让有雾一家像当年一样信任他。
“我会保护她。”
言峰绮礼承诺道,“美咲在东京迟迟没有消息,你也很担心不是吗。”
“你可以去找她。”
“那孩子就交给我,我会教养她。”
言峰绮礼淡淡道:“毕竟,我是她的教父。”
有雾聆已经十几年没和言峰绮礼一起共事了,每年有雾有生日时,两人会短暂的相聚,但言峰绮礼内心的变化,以及他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经历了什么,有雾知之甚少。
他印象中,言峰绮礼还是当年那个刻骨训练到近乎自虐的虔诚的修行者。
“我担心美咲,但我也放不下有雾有。”
言峰绮礼:“你希望我伸出援手吗?”
有雾聆艰难道:“我知道你很忙。”
“你可以自私一点来要求我,这没什么,我认为我们之间的交情,应该不会因为时间的磋磨而消失。”
言峰绮礼耐心十足,“我可以动用一部分教会的人帮你去东京寻找美咲的踪迹,你也可以跟他们一起去。”
有雾聆动容道:“谢谢,美咲有消息我再去东京吧,但是现在,我的女儿应该离不开我。”
言峰绮礼内心无动于衷,但神情上稍微做出些怜悯的表情,“但她目前身体状况,只有魔术协会和教堂才能帮助她。”
有雾聆:……
一边是爱妻,一边是爱女,父亲恨不得把自己劈开成两半。
他痛苦的自我纠结矛盾着,在爱情和亲情之间割舍不下,并未发现,他的旧友言峰绮礼以一种冷静到不近人情的目光望着他,感受他苦涩的充沛的复杂的内心,是言峰绮礼永远也无法拥有的正常人的情感。
离开有雾家时,有雾有也被迫跟着他离开。
言峰绮礼:“她暂时无法离开教会,至于原因,你应该明白。”
在有雾有不解震惊的注视下,爸爸居然眼含热泪的把她交给了言峰绮礼???
有雾有:爸爸你是不是被威胁了!你说出来!我绝对揍他!
“我每天都会去教会看你的。”
有雾有:“哦……听起来我好像进青少年监狱了?!”
可怜的父亲大人一边擦眼泪一边委屈屈:“你身体不好,只有言峰叔叔才能帮你,你乖乖的要听话,爸爸每天给你做好吃的递给你。”
小姑娘气鼓鼓的扭头就走,有雾聆尴尬的望向言峰绮礼:“这孩子,从小被我宠坏了,她和六角魔方的事,我可以拜托你吗?”
“我会尽我所能。”
有雾有一个人提前走远了,脸上神情镇定,没有半分在大人们面前的幼稚和气愤。
她摩挲着袖子里探出来的银虫小脑袋,和六角魔方说话。
“看爸爸的反应,他知道你的存在?”
只是有雾聆误以为有雾有一无所知,在尽力的以爱之名隐瞒真相,试图让有雾有回归曾经的普通生活,虽然这也有雾有的想法不谋而合,但看着爸爸独自一人承担一切的沧桑模样,有雾有心疼了。
六角魔方爬到有雾有颈侧,依偎般蹭了蹭她的脸。
“你为什么不能说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