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一时无语,千年的老诅咒从未体会过这种赤诚的纯爱,而虎杖悠仁这仿佛被迷惑心神似的桃色状态也让两面宿傩有种事态超脱控制的危险感。
或许他该找个时间试探一下那个女人。
而此时的有雾有刚刚挂断宫崎柊吾的电话,任务?什么任务,今天没任务了。
训练?什么训练?不去了。
她要陪鹅子。
伏黑惠最初很放不开,犹如叛逆期故意跟家长对着干的少年,不论有雾有说什么,他总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行。”
“好。”
“嗯。”
偶尔句子长一点的也是拒绝的话。
“我不挑食。”
“我一个人习惯了。”
“不需要妈妈帮我。”
“我今晚就回东京,妈妈不用管我。”
板着脸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被黑色的阴影包围着的少年,浑身透着酸涩的寂寥的气质,让人压抑。
似乎已经做好了被抛弃的准备,所以面对再糟糕的决定都能自我安慰似的。
爸爸也好,妈妈也是,眼前这个女人也一样。
伏黑惠周身的气质更冷了。
如果是暗恋的软妹早就被伏黑惠吓跑了,但有雾有不一样。
她猜到伏黑惠在纠结什么,于是直白的戳破了母子两人之间脆弱的窗户纸。
“你是怪我离开还是怪你自己当初没能留下我?”
有雾有放下碗筷,正坐在榻榻米上,饭馆氛围很安静,小小的屏风将两个餐桌隔开,制造出一个相对**的空间。
她陡然放下的碗筷和平淡如水的话,化作一根刺悄然钻入伏黑惠的心。
有些麻木。
“没有怪你。”
“那是怪你自己了?”
有雾有淡笑:“你还不够狠,惠惠,居然会为这种事折磨自己,如果你愿意,你现在可以把我关起来,不见天日,做你一个人的亲人,如果我敢跑,你就打断我的腿,我要呼救,你就毒哑我的嗓子……”
“不!”
伏黑惠呵止有雾有残忍的诉说,少年桌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我不会这么做。”
有雾有:“是,你没有这么做,所以你在怪什么呢,既不忍心伤害我又不敢将罪推到我身上,你纠结什么呢?”
伏黑惠:“……”
难言的寂静蔓延。
有雾有继续道:“我很意外能见到你,但我又很欣喜,原来我不必割舍掉羁绊就可以回到我的世界,这是一件好事,惠惠,我不想看到你继续和我冷战。”
有雾有试探着抓住伏黑惠在桌下的手,将他的手指摊开,揉了揉他发红破皮的掌心。
“因为游戏的设定,我无法表达我的真情实感,但是你们之中也有我在意的人,比如你,惠惠,我很在意。”
有雾有将脸贴上伏黑惠的掌心,少年睫毛轻颤,手指动了动,却没舍得抽出来。
“别冷着脸对我,我很伤心的,惠惠。”
太怪了,不是吗。
明明她根本没做错什么。
伏黑惠无法面对这样一张脸,游戏里的今川友夏虽然年轻但气质优雅高贵成熟,但眼前的少女分明跟他一样的年纪,她心痛的呼着他的手,说着哄他的话,但伏黑惠却感到一种浓烈的负罪感。
仿佛,他在欺负她一样。
仗着对方的宠爱在欺负她,是我吗?
伏黑惠妥协了。
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伏黑惠放弃似的软下了神色,“妈妈,吃饭吧,快凉了。”
有雾有笑了,“嗯,一起吃。”
很快,伏黑惠就体会到了久违的母爱。
有一种饿,叫你妈觉得你饿。
伏黑惠的饭碗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
“听悠仁说,惠惠最近长胖啦?”
碗里堆满了饭菜,腮帮子里被有雾有塞得满满的伏黑惠闻言直接呛到,眼里瞬间沁出泪花,该死的虎杖悠仁!
明明是同学,却总是喜欢管教他!
“那家伙又说什么了!”
伏黑惠呼吸不稳,咬牙切齿,又不受控的咳嗽了几声。
有雾有连忙拍拍后背顺顺,“来,喝点水。”
小孩子脸皮真薄。
“没说什么啦,但是幸好有悠仁在呢,惠惠才没被可恶的五条悟欺负,从游戏离开后,五条悟没发疯吧?”
看这个世界多么美好,有雾有也没从新闻上看到过世界末日的消息,五条悟大概率是没疯。
伏黑惠沉声道:“妈妈可以去东京看一看,最近发生了很多事。”
有一个长相和今川友夏六分酷似的女人在诅咒师那边搅合的咒术界不得安生,偏偏那群大人们坚信对方一定和今川友夏关系匪浅,那女人义正言辞表明自己压根不认识今川友夏,双方就那么僵持着。
“不提他们了,惠惠多吃点。”
伏黑惠艰难道:“我已经吃饱了。”
“那吃点水果呢?”
“……吃不下了。”
有雾有还想再劝劝,她看的真真的,惠惠分明才吃半碗饭,三四口菜。